谢氏竟然真的回了东院。
齐妈妈面色很难看,想说几句狠话,曹妈妈的下场摆在那儿,只好黑着脸回了。
宫里,夏紫鸢一身清爽干净的装束,满头秀发只松松挽了个发髻在后脑处,宽大轻柔的衣袍,在御花圆里摆了个香案,三枝香高举过头顶,虔诚叩拜。
口中喃喃细语:“妾身命不久矣,此生深知做错太多,对不住父母深恩,对不住所有待阿鸢好的人,此番身去这后,唯愿阿鸢此生所爱平安顺遂,家国安定,政事清明,百姓和乐。”
三跪九叩完后,侍女扶起她,叩首之地,有血迹一滩。
她虚弱地半倚在侍女身上喘了几口气,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储秀宫走,妩媚的眸子里,满是依恋与不舍,还有淡淡的悲伤。
她离开后,香案不远处的大树后,皇帝缓缓走了出来,安公公忙在前引路:“皇上,要去瞧瞧么?”
皇帝叹了口气:“算了,翊坤宫,也许贵妃有法子救她。”
安公公道:“夏小主还是很有心的,这都没多少时日了,还惦记着您。”
皇帝道:“在朕的必经之路摆香案,这番做作,你真当朕是傻的么?再如何,阿夏才是朕至亲之人。”
安公公忙抽自己两记嘴巴子:“奴才该死,奴才竟没看出来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还皇上英明睿智,奴才愚笨。”
安公公抽完嘴巴子,心下却委屈,不是您老自个说要想法子救她的么?
翊坤宫里,暗卫正向贵妃禀报:“太子殿下安插在国公府的三人被送到乡下庄子上。”
贵妃道:“哦,这等时候,国公府还敢拿太子的人开刀,是有恃无恐吗?”
暗卫道:“不仅是殿下安插的人,静王安插的也一并送走了。”
贵妃笑道:“看来,阿夏的那位小娘子还真是个有手段的。”
“此番是沈家大小姐沈惊凤的手笔,听说还发卖了好些人,打杀了几个,送官府几个。”
贵妃怅然叹道:“诺大个国公府,荣华富贵享了多少年,繁华似锦的时间越久,内里腐败的地方就越多,再不剜肉割毒,过不了多久,就真的会大厦倾覆,一个大家族,一个国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暗卫走后,大宫女道:“娘娘,英国公世子回来后,皇上就对国公府的态度不同了,您不担心吗?”
贵妃道:“担心?皇上的心思谁又难猜透?放心吧,我哥是国舅,他所作所为,都为为皇上效力,皇上只看忠心,不看结果。”
外头太监唱诺:“皇上驾到。”
贵妃收起眼中阴鸷,扬起温柔和暖的笑容,款款迎到外殿。
皇帝脸色阴沉,贵妃也不多问,为皇上解了披风:“皇上这个时辰过来,可曾用过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