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比你们专业,但是敲诈者的口我可封不了。”
吴晓露一脸焦虑:“所以吴书记想请你早点儿搞定……还有,吴书记怀疑这事与徐向阳有牵连。”
娄正福说:“有没有牵连都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快做饭,我肚子饿了。”
吴晓露便赶紧做饭。娄正福。一反常态地勤快起来,蹲在她身边帮着择青菜,还用口哨吹着警察们最喜欢唱的那支歌:“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娄正福上班很累,一张脸回到家总是灰灰的,从没见他如此开心过。吴晓露瞟瞟他说:“你坐着休息去吧。”
娄正福说:“我难得帮你一回,不要打击我搞家务的积极性嘛!”
这时吴晓露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响了,娄正福起身拿来手机交给吴晓露,然后就回避到阳台上去了。他在阳台上眺望夜色下的城区,又兴致勃勃地吹了几支曲子,才回到小餐厅里来。
吴晓露把饭菜做好了。娄正福盛了一碗饭端给她,吴晓露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声“谢谢”。娄正福端着碗刚坐下,吴晓露就说:“刚才是吴书记来的电话。”
娄正福问:“他怎么说?”
吴晓露便告诉娄正福,刚才吴朝阳按照那个沙喉咙的吩咐,带了钱到江边去了。吴朝阳在江边转了半天没见到人,这时沙喉咙又来电话,叫他把钱放在一个垃圾箱里后离开,吴朝阳只好照做。十分钟后,沙喉咙又让他回到垃圾箱那里去。他在垃圾箱里拿到了沙喉咙留下的母盘。
“这***沙喉咙,只怕是警匪片看多了,做得还挺职业的嘛!”
“可吴书记还忧心得很,担心给他的并不是母盘,还是复制品,怕那家伙没完没了地敲诈。”
“这是可想而知的,因为每张光盘都可以无限复制,张张都是子盘,也可以张张都是母盘。不过刚给了钱,危机应该有所缓解,至于以后是否会继续敲诈,如果没人制止,那也是肯定的。人心不足,欲壑难填,这就跟你们官场一样,这山望见那山高,当了科长想当处长,当了处长还想当厅长,当了厅长又想当部长,没个完。”
“所以吴书记说,他只能寄希望于你娄所长了。”
娄正福摇晃一下脑袋,感慨道:“真是山不转水转,没想到吴大书记的一生荣辱竟系于我身!还是那句话,我不能担保成功,但我会尽力帮他消除隐患。”
吴晓露信赖地点点头,不吱声了。
夫妻俩静下来认真地吃饭。娄正福此时才觉出饭菜的味道,青椒炒肉没有放盐,寡淡无味,而青菜却放了太多的盐,咸得他龇牙咧嘴,一口吐了出来。
吴晓露脸稍稍一红:“对不起,我的厨艺退步了。”
“不是厨艺退步,是你心不在焉。”
吴晓露点头承认:“是的,出了这样的事,我哪能不分心。”
娄正福瞥瞥她说:“又不是你出事,你担什么忧啊!”
“都晓得我和他关系好,也许会牵连到我,哪能不担忧?说不定还张冠李戴,嫁祸于我!他倒了霉,绝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你别想多了,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不吃那好果子也罢。如果一定想吃,机关里还有的是不倒的常青树,再换一棵就是。”
吴晓露说:“你别挖苦我。”
娄正福摇头:“没有啊,我说的是实话。”
吴晓露没有胃口了,放下碗筷说:“我在外面应酬,迎来送往,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心里一点儿也不开心。我最在乎的还是你和这个家,说来也许你不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
娄正福愣了愣说:“我可没觉得,我一直觉得你只在乎往上爬,只有在官场你才如鱼得水,家对你只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是你的旅馆。”
吴晓露眼睛慢慢红了:“你不理解我,不了解我内心的苦楚。我是跟别人一样在乎职务,因为它是人生价值的体现,在机关里也只有这么一点儿奔头。你看那些当官的一旦卸职,还有准理?我是女人,我需要满足我的虚荣感,也需要一个富裕稳定的家。老公和职务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爱的就是这两样,别的在我眼里一钱不值。所以娄正福,我请你答应我一句话好吗?”
娄正福也放下了筷子:“你说吧。”
吴晓露慢慢走到娄正福身后,蹲下身子搂住他的腰,将一张发烫的脸贴在他后背上:“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对你的爱,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娄正福顿了一下,“嗯”了一声。吴晓露轻声说“谢谢你”,脸贴得更紧了。娄正福回过头来,解开她的手,摸摸她的脸,沾了一手的泪水。她站起来,重新搂住他,直往他怀里拱。于是他也搂紧了她,情不自禁地抚摸她的后脑勺。
她的头发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她在他怀里呜咽着说:“我要你。”
娄正福没有听清,她便仰起头,清晰地重复了那三个字。在灯光下,她的脸和脸上的泪光都十分动人。娄正福的心忽地往上冲了一下。她牵起他的手往卧室里走,然而他忽然想起什么,刚刚发热的身体冷却下来了。他望着自己的脚说:“对不起,我有点儿累,状态不行……再说我还要去办事,明天再说,好吗?”
吴晓露通情达理地点点头:“嗯,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再去吧。”
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忙着收拾碗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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