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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唐丽娜后,唐人杰其实有些后悔,但是她那天的激将法的确让他不服气。这毕竟是违背良心道义的事情,每当想起,就浮现出肖美丽抱着的《圣经》,他现在除了研习法律以外,也找教民要了一本,那上面对律法和罪是这么说的——
“律法是罪吗?断乎不是!只是非因律法, 就不知何为罪。非律法说,‘不可起贪心’,我就不知何为贪心。 然而罪趁着机会,就藉着机会,就藉着诫命叫诸般的贪心在我头里发动,因为没有律法,罪是死的……”
“没有律法,罪就是死的!”唐人杰默默地念着,心里为自己开脱。西方有句谚语,“除了将男人变为女人,或把女人变为男人,没有律师做不到的事!”伪造遗嘱不是犯罪,不触及刑事责任,大不了剥夺继承人的继承权。既然法律没有规定,《圣经》都说了,那不是犯罪,无须为此内疚!
做这事,对唐人杰来说没有损失,一笔不菲的律师费,何乐而不为?我唐人杰想好了,所有书面上的东西,不出现他一个字,我完全幕后指挥。至于公证,让洪学铭的老婆做,她是公证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便有一天败露,也不涉嫌犯罪,仅仅是她嫌医院远,又是熟人,所以没有出现场,而要推翻遗嘱只能通过诉讼。唐丽娜说,法院的事由她负责,这个女的活动能力惊人,认识不少有头面的人,后面的事唐人杰就不用管了。
内心在挣扎!一想起豪宅、名车、室内温泉,想起自己的新车被贾作桢说是垃圾,唐人杰心里就绞痛,没钱谁会看得起你?就徐晓岚这样高尚的人,如果自己真是个穷光蛋,她会跟自己好吗?别犹豫了,有钱就任性,钱才是第一生产力,可以生产出豪宅名车,可以生产美女,还可以延长生命!
贪心是魔鬼,唐丽娜何尝不是,她咬牙说:“要得到财产,我现在只能冒这个险。”
她向唐人杰要了支烟,点上,长长吸了一口说:“人为财死,我不想让那个院子落入他人之手,它应该是我妈妈和我的,当年我们吃了多少苦,谁知道?为了我跳舞,我妈妈给人下过跪。可是我姥爷,喜新厌旧,有了我小姥姥,就不管我们娘俩了,要说也是他偏心,怪不得我!”
她不太会抽烟,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抬起头再看我时,双眼竟饱含泪水。可见她是且恨且珍惜,虽然说得咬牙切齿,内心也是有愧的。
唐人杰虽然没有代理过继承案件,但听老律师说得不少,委托人常常为遗产争得你死我活,唐鸣祖的亲人间有什么爱恨情仇,他不知道,只知道他先后有两个老婆,就乡村中为了分家财,兄弟间打得头破血流也不在少数。
大胆冒险,小心筹划,唐人杰也点上烟,狠狠抽了一口说:“除了形式,内容也要基本符合,不能差太大了,外公生前对后事安排有没有流露出他的想法?”
唐丽娜沉吟道:“外公的书稿什么的肯定是由小姥姥负责,她原来就是外公的学生,跟了外公三十年。至于后事嘛,外公是个自由主义者,酷爱青城。说什么千好万好,不如阳城,千难万难,不离天成。他说死后要火化,骨灰撒在阳城博物馆宫前的海湾里,他给小姥姥的遗嘱里怎么说?我就不知道了。”
唐人杰想了想,定下基调:“也不要太详细,越具体反而容易出漏。”
唐丽娜点点头说是,她让唐人杰起草一份底稿,让她妈妈回去誊写。
唐人杰刚要说好,猛然想到,无论如何不能有他一言半语文字性的东西,哪怕是底稿,如果直伯东窗事发,那不就等于留下罪证了吗?
想到这里,我又吸了一口烟,说:“还是我口述,你来记吧。”
唐丽娜看了唐人杰一眼,眼里别有一般滋味,她自然明白了唐人杰的心思,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但也不再说话,径直去找来纸笔,坐在唐人杰面前,眼睛专注地望着唐人杰,唐人杰便开始念——
“遗嘱
本人唐鸣祖,生于1931年农历8月21日,祖籍靖州阳城,早年求学岛国,后在对岸三十余载,不意晚年重返回故土,实为人生之幸事。此生,无所遗憾也。惟觉对不住于燕母女,使她们饱受苦难。对于后事,安排如下:我之书稿收藏皆由诗音处置,学校所分房子也由她所有,方便工作。天成小院由于燕母女所有。所有后事,一应从简。
乙酉年年农历二月二日唐鸣祖字
(注:于燕为唐鸣祖和前妻的女儿。唐丽娜先改母姓于,后又改唐姓。唐丽娜以前叫于丽娜。)
“直接写2005年不好吗?”唐丽娜写到那个“酉”字一时没想到来怎么写?
“细节决定成败,一个疏忽可能前功尽弃。”唐人杰投完最后一口烟,把摠灭,“你外公是传统知识分子,自然是用旧历纪年。”
“人杰,你虽然年轻,没想到心思却这么慎密!”唐丽娜不禁大为佩服,信心也大增,写完了,又问:“是不是太简单了?”
唐人杰目光望着院内的桃花,多美好的春光啊,他们却在这里谋划着丑恶,“越复杂越容易出错,你要的不是房子吗?外公是什么时候住进医院的?”
“去年下半年,有一年多了,现在基本靠呼吸机维持。我们想是不是让他安静地离开?这样其实是对资源的浪费,也不符合外公的性格,等我们的事办完,必要的时候向单位提出,这一点上,小姥姥林诗音也是同意的。”
唐人杰嘱咐道:“明白了,你尽快回去让你妈妈抄写一遍,最好多抄几份,时间得抓紧,继承从被继承人死亡时开始。”
“我明天一早就回市里,找我妈妈去写,估计下午就能回来,你还是在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