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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看也没看地就把男同学的明片点燃成了灰烬。
她只希望一切的完美,一切的圆满,一切透明洁净纤尘不染。
她想起了晚文耀,又有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叶媚这些天,心情有些烦燥,自从那天看到她的大学同学之后,她心里好像有什么在萌动,希望着什么,又拒绝着什么,她好想一个人去一个地方去静一静。她记起来有一条街上很僻静,那里林木蔚然,绿荫密布,流水淙淙,是喝咖啡的上好去处,坐在那里会让人心里放松。
叶媚刚进咖啡馆,就扑来浓浓的咖啡香气。
因为她过去和晚文耀常常来这里消遣,叶媚在大学时课外选的是日语,直接用日语同他们交流,所以咖啡馆的老板见了叶媚是一脸的笑意,如见了故交似地热诚。
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日语菜单,今天她无心她无心挑选这些,只对穿着日本和服的服务员用日语道:
“随便,就来点普通的吧!”
她回过头看时,里面的料理台上,摆了一排“虹吸式”的煮咖啡壶。这边的服务生正在磨咖啡。那一个服务生正用小小的酒精灯,把下面的水烧沸,产生气压,将水推向中间的玻璃管,进入上方的一个容器,容器里是刚刚磨好倒进去的咖啡粉,这时上升的水与咖啡粉融合,再流回下面的壶中。
叶媚想起在家的时候,张妈总把开水倒进咖啡杯子里,没有这些繁琐的过程,一杯咖啡就在她的手上。
她不禁微笑着用日语对身边的以前认识的那位日本老板说:“这么麻烦?也太慢了。”
“因为希望你能喝上这里最香的咖啡。”日本老板笑了笑说:“你没听说过世界上最香的咖啡在日本吗?最香的咖啡要用炭火烘焙,现磨现煮,水温是绝对不能超过一百度。”
“他用这种方法为你煮的咖啡,温度就是这样。”他指着正为叶媚煮咖啡的人说。
叶媚问:“可是咖啡是产在巴西的,为什么是你们煮出来的最香?”
那位日本人说:“就因为不产咖啡,咖啡就显得很贵,要吃得讲究一些啊。”
叶媚坐在一个临窗的地方喝着这杯纯正香味的咖啡,一边回味着刚才那位日本朋友的话,她想,一切什么东西多了就不足为奇了,比如情感,比如爱情,是不是和这咖啡一样?
正在她喝着咖啡想到出神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背影,一个穿着入时的娉婷少女几乎是依偎着那个男的,从她的身边走进一个封闭式的咖啡厢内。
那是乐子然的老公——邵君!
谈业务?不象。是同事?也不必那么暧mei吧。叶媚有的是时间在等。
咖啡厢里,灯光暧mei,音乐暧mei,女孩子的娇嗔,接吻,拥抱这一切叶媚从透明的屏风看到了。
叶媚想到了给乐子然打电话,她要她来看看,她一为之牺牲的老公,可她也不能太便宜他了。于是叶媚猛地站走来,径直走进邵君和那个女孩子的房间里。
这是邵君万万没想到的事,他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动。
叶媚几乎是吼叫:“邵君,看你怎么向乐子然交待?”
邵君好不容易回过了神,他今天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隐秘之地,也会有人看到。
“你在为你的老同学鸣不平,是不是?”
“明知故问?”叶媚毫不留情地说。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邵君反戈一击。
叶媚有些哑然,但她马上意识到是他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邵君在为自己的错误辩护?
没等叶媚说话,邵君又接着说:“你自己的事都管不了,还想管别人?你最好看好你的老公吧!没事的时候,你还是坐在家里等着你的老公,数着他找的女人数吧。邵君边说边坐了下来,“我可懒怠管别人的事!”
邵君说完,依然故我地和女孩子调笑,全然不顾叶媚的心情。
叶媚心里愤怒得起火,她不明白这年代,男人说疯狂就疯狂了,拿着感情做儿戏,不知道害臊,玩起女人来就像一碟儿小菜那样平常。
邵君见叶媚还站在那里没动,就揶揄道:“你就看个够吧,这是我们男人的天下,男人想做、能做喜欢做的事,就能做得到。”
她知道乐子然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如果她听到这个消息,她一定会痛苦不堪吧?她不敢想下去。
叶媚想着邵君“男人想做、能做、喜欢做的事,就能做到!”这句话。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突然想知道晚文耀这几天不回家的真正原因。
这天晚上,她的电话打到晚文耀公司,晚文耀仍以加班忙不能回家做为理由。叶媚叫了一辆的士,刚到公司门口,正好看上晚文耀的车从公司里边缓缓地驶了出来。
那辆车先到了一家女人休闲馆,然后从里边出来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只见那女人的发型是经过美容师刻意修饰,一个很漂亮的发髻挽在后面,身材修长,皮肤亮白,走起路来优雅飘逸,一阵香风掠夺,特别是那一双耐人寻味的眉眼,性感而诱人。叶媚不想再看下去。但她知道女人上去好久,车子才慢慢地启动,然后缓缓地驶出郊区的一幢别墅前,两个人手挽手走进屋内。
叶媚一阵眩晕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当她看到床边的乐子然正看着她时,叶媚吃力地坐起来,用手环着乐子然的脖子,禁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等她稍平息下来时,乐子然知道她想问些什么,就告诉她:“那位年轻的出租车司机,和你一起持到被跟踪的男人和女人时,见你晕倒了,就从你的手机上找到了我的号码。”
叶媚听到又哭泣起来,这次也为乐子然。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叶媚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
“莫斯科不相信女人的眼泪!”乐子然说。
“可是我什么都没了,为他我辞了工作,我荒了学业,我把我的一生的赌注全押在他身上。”叶媚的眼泪像是没有断头的线。
“可你并没有失去他啊,他也未必想舍弃这个家,舍弃你。”乐子然安慰道。
“不,他已经不是我心目中的老公,我要的不是这样,我不会容忍他,我会恨死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昨晚那一幕,我要和他离婚!”叶媚说着,用手狠狠地打着床沿,又把床头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输液针头也被她拔了下来,血顺着她的手往下滴。
乐子然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键,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位医生,他查看了叶媚的病情,就告诉乐子然:
“病人受了刺激,现在情绪不稳,不要拿话刺激她,一定保持病人的安静。”
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走进来,给叶媚量了血压后又打了针,不一会儿,叶媚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这样下去叶媚会崩溃的,我必须想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
乐子然突然想起来,哪一位作家说过,当一个人失去一个已经到手的苹果的时候,不要再去想那只苹果,而是要找一只香蕉代替它。当然,叶媚的爱情不是苹果不是香蕉,而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如花的生命,她怎么能忍心让她凋谢呢?
乐子然想,爱一个人,本应专一、忠贞、不渝。可是有一天,当对方不再这样认为时,这样的爱就会变成一厢情愿的枷锁。
但当叶媚醒来,乐子然把这些话告诉她的时候,她变得更加疯狂地大叫。
乐子然说:“其实,你也只不过是只看到了森林里的一棵树,而放弃了整个森林。”
“不——!我就是愿意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叶媚几乎是在大喊。
“问题是,你喜欢的那棵树已经水再为你存在了。”乐子然平静地说。
叶媚听了乐子然这些话,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拿起放在刚刚为她削水果的小刀,放在她的手腕上,对着乐子然说:“谁让我放弃这棵树,我就死给她看!”
“你可以不放弃,你也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帮你的。”乐子然急切地说。
乐子然知道,叶媚在为那个并不为她存在的爱愚忠。以叶媚这种病状,要想使叶媚平静下来,需要好多努力,这在小时候,乐子然就知道了她那倔强的性格。
她很清楚地记得,那一次,叶媚还在三岁的时候,她拿着钱去买冰糖葫芦吃,但卖冰糖葫芦的人走了,小叶媚只好把钱攥在手里,邻家的大女孩子看到了小叶媚手中的钱,就上前对叶媚说,她能用这些钱买来最便宜,最咸的盐。叶媚当然喜不自胜,就把钱给了那个大女孩子。叶媚中午回到家里问起大人盐的事时,大人说,小孩子说话哪有真?小叶媚就去找帮她买盐的女孩子,哭闹着把那钱要回来,后来惊动了女孩子的大人,才平息了这场风波。以后,邻家孩子再没有敢欺负过小叶媚。
可是眼下,叶媚的人被抢了,她能忍辱偷生吗?乐子然不敢想下去。
乐子然要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这朵花被*摧残的花。
于是否个拯救叶媚的计划在乐子然的心里大胆地形成了。
她想试试,那个秘密的计划!
最近,叶媚的手机上总是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这使她有时神志很模糊,就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有时候却情绪出奇地平静,有时一连几天不见踪迹。那痛彻心菲的恼心的一幕也似乎像没有发生似的,就像天上那朵飘忽的云。
这是叶媚很平静的一天。
她对自己说,如果是他变了,就由他去吧,就如乐子然告诉她的那样,不要像个小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自尊留给自己。
这天,她又一个人在大街上行走着,她的步子漫不经心得象梦游一般。
北方城市的夏日,天气干冽而爽朗,马路两旁的月季花,一朵一朵认真地绽放。风轻轻地抚mo着她的衣裙,刚才从家里出来时的不快,也随着这花香清风淡了下去。
但她的心情还有些低落,闷闷的,也只好在这街上闲走。
这是一个千年古城。自然也有着久远的历史传说。
以前,她对一些说教,本是半信半疑,可是最近有些事情她想不通,也只好借助于这些宗教的传说了。书上不是说,这些说教是古人的智慧,几千年沉积的精华,是传统文化,那就相信好了。
走遍了明山秀水,那是蕴藏古老文化的圣地,她不只一次地在神灵面前,虔诚地祷告,并许下自己的愿望。
最难忘的是,在一个千年古刹那里,她看到一个远古时期的判女的塑像,判女的愿望是找到一百个男人,并为这个愿望一直不懈努力。叶媚认为那才是幸福和勇敢的化身。
她也暗中不止一次在神灵面前祈求,希望她的生活中有一个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人。
谁让她是女人,一个需要爱和被爱的女人!有人不是说,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本身就是为了被爱的吗?
人在徘徊无依的时候,最容易把一切寄托于一种虚无缥缈之中。
叶媚记起郊外一个香火极盛,紧挨着城隍庙的寺院,那里的神灵能救人于水火,能度人于苦海,她在这些神灵面前虔诚地许了愿。
从寺院出来的时候,叶媚看到一个道长坐在那里,身边放着几块玉器。
道长与玉?
她忍不住好奇:“这些玉器有些历史了吧?”
道长淡然地点了点头。
叶媚拿起一块黯褐色的玉,正面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虎,虎身上肌肉隆起,从张大虎口来看,虎啸声震河山,威猛无比,大有征服天下百兽之势。玉上有火一样燃烧的烈日,还有松柏、梅花。再看背面,经脉相连,纹理清晰,据说玉本无脉络的,只是在人身上佩戴久了,通了人气,玉就有了灵性,就有了生命。叶媚觉得这玉好像和自己成为一体,她离不开这玉了。
道长说:“这玉是有些来历,又有它的妙处的在。只不过你和她和这玉正是有缘相配,本是无价之宝,现在就送给有缘人了”。
叶媚拿着玉,走了,她又有些不相信地回过头来看那道长时,哪有他的影子。她仿佛听到那道长的余音:“好自为之,见好就收!”
手里拿着玉,沁心的冰冷之后就是圆润温暖了。就像找到了一个可以温暖她的身心的人。
叶媚靠在路边的柳树上,那柳丝一律地垂下来,遮住了她。
不知是按动了玉虎上那个地方,突然她的手机短信在响了起来。听上去如一滴晶莹的甘露滴入清泉之中。
“老婆啊,你赢了没有?我在等你回来吃饭啊。”手机号全然的陌生。
“粗心的男人!”叶媚在心里骂道。立即她把信息删除了。手机屏幕上出现一片暂时的黑暗。
不过她倒是羡慕起这个女人了,她能在外疯玩,却又能叫老公心疼,而自己呢,一心想守得着这个家,丈夫却永远属于外面。
家对她已经没有了引力,叶媚不想回家。
街上霓虹闪烁,她在一家迪厅前停了下来,像以往那样,她想把一切统统抖落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