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梁官家、都堂的眼中萧诚是一个奇葩而且完全无法琢磨不能以常理来判定的人。
说他是叛逆似乎是冤枉了他。
因为萧诚有大把的机会反叛在萧定与朝廷交战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让朝廷的西南陷入大乱以此来呼应其大哥。
朝廷军队在陕西路大败亏输, 连当朝太尉张超陕西路都钤辖李度都死在萧定手上的时候萧诚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在西南另立门户朝廷根本就没有能力和精力来管他。
那个时候官家都堂可以说满头都是包相对而言, 西南这些羁縻州压根儿就拈不上筷子。
但萧诚偏偏就不反叛一副大宋朝廷忠臣孝子的模样。
可他真的忠于大宋朝廷忠于赵宋官家吗?
这话说出去朝堂之上稍有见识的人都不大会相信。
萧诚在西南私设军队排除异己号称病死的原黔州知州谁都知道他死在谁的手里。
然后吞罗殿国灭罗氏鬼国这些都是赵宋的一些藩国萧诚没有朝廷旨意说灭就给人家灭了。
最后朝廷还不得不捏着鼻子新设一贵州路让这个根本无法掌控的家伙来当一路安抚使。
唯一恶心人的就是派了一个萧家的仇人来贵州路当转运使而已。
随着萧诚在贵州路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朝廷的心里就愈加的不安。
一个猜不透心思的人, 是最让人恐惧的。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 他会在那个点上给你重重的来上一下, 让你万世不得翻身。
毕竟是萧氏夫妇那可是死在朝廷的诏狱里的。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萧诚岂有善罢干休的道理。
而且从这家伙行事的手段来说也从来不是一个宽厚的主儿。
瞧瞧他在贵州路上收拾异己那手段是相当的老练毒辣。
而广南西路的安抚使岑重呢?
同样也是一个不省心的家伙。
当年怀疑他与萧家有勾连但又顾忌到这家伙的关系网盘根错节而且又抓不到明显的错处便把他打发到广南西路来当一个空头的招讨使平息广南西路上蛮族三天两头的叛乱。
本意是让这家伙在与蛮族的争斗过程之中被彻底打磨成一个没有啥用威胁的家伙但没有想到这家伙一到广南西路居然也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把一个招讨使当得有滋有味。
最后连广南西路安抚使陶宏元也不得不乖乖给他让路, 甚至还亲上奏折, 大力保荐岑重为广南西路安抚使。
其实内里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陶宏元不这么干, 就必然会身败名裂来一个彻彻底底的社会性死亡。
最终岑重在他的过往关系网以及陶宏元等一干人的全力推举之下当上了广南西路安抚使。
在这个过程之中萧诚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但萧诚的态度却是至关重要。
朝廷不得不答应。
因为怕惹恼了萧诚。
萧诚也好岑重也罢汴梁对于这两个人现在的心态是极其复杂的。
他们肯定不是忠臣。
但你也不能说他们是逆臣。
而且真要论起来他们还算得上是有大功于国呢!
西南之地蛮族众多历来朝廷对这里实施的都是羁縻之策只要不造反只要奉赵宋官家为主那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事实上这些地方的反叛、征战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朝廷不是没有想彻底地收服这些地方可是一旦军事介入了这里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永远也填不满。
最终还是只能不了了之。
但现在这两个人将这两块地方彻底收服了。
赵宋的疆域在西南方向得到了扩展。
一些游离于大宋之外的蛮族部落正式成为了大宋的子民被入藉造册。
去年贵州路向朝廷上缴了十万贯的税赋广南西路向朝廷缴了八万贯的税赋。
说起来少得可怜!
但考虑到过往岁月这两个地方别说向朝廷缴赋税了每年还要向朝廷伸手不是这个灾就是那个荒不是要安抚夷部结好四邻就是要抚恤要扩军备战以防蛮族造反。
现在这两地不但不得朝廷伸手了反而往朝廷交钱了。
钱很少但象征意义却极其不凡。
这代表着萧诚也好岑重也好都还自认为是大宋的臣工。
这至少让都堂、让赵宋官家有了少许的脸面不至于没有台阶可下。
当然不管是贵州路还是广南西路伸手向朝廷要拨付所谓禁军装备的时候汴梁也就装聋作哑了。
也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反正就是吱吱歪歪今儿也没有明儿也缺货。
其实大家都知道汴梁永远也不可能向这两地发军械大家也就做做戏而已。
有时候表面文章总还是要做的。
骗不了少数有心人但还是能骗一骗不知内情的普罗大众的。
盛世大宋如今仍然是繁花似锦呢!
至少不少百姓是真这样认为的。
而实际上早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清远怀远两军交给魏武统带配合你进攻大理!”岑重笑吟吟道:“一军算上预备队都是三千人我大方吧?完全不干涉你如何使用他们。”
萧诚则是一脸便秘的模样。
“我的大师兄清远、怀远两军都是你刚组建不久的兵器甲胄肯定是没的吧?你这是要让我替你配齐吗?你不准备付帐了对不对?”
岑重得意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