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之上有一座小型的军寨驻扎着一个都的士兵。
站在军寨之外的一块巨石凿成的平台之上便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矿区的情况。
从铁矿的开采到洗选再到被送到铁厂冶炼最后成为生铁然后沿着唯一的一条道路送到隔山相望的另一片厂区之中。
这个军寨是用来监视整个矿区的。
一旦矿区生乱, 这里便能够第一时间发觉。
接下来军队便会封锁整个矿区的出口使得乱子不致于延伸到矿区之外而这片矿区除了这一条路之外再想出去便只能翻越崇山峻岭单个的人问题不大, 但想要成规模的出去, 就不可能了。
矿区都是一些身强力壮的家伙而且历来矿区也都是最易生乱子的地方不做好相应的防备谁都不会放心。
孙靖不仅是黔南的知府他在安抚使衙门还有另外一个职务负责着整个钢铁产业。而韩钟则是这条钢铁产业的技术主官。
事实上整个黔南的钢铁产业的技术官员基本上都出自于过去的天工铁艺。
站在平台之上俯视着下方层比迭次的厂房犹如蚂蚁一般辛勤工作的工人以及厂房之中好高高伸向天空的烟囱以及冒出来的滚滚浓烟萧诚感慨地道:“这是我们的生存之基万万是出不得乱子的。”
孙靖点头:“抚台尽管放心这些年来虽然不敢说没有纠纷, 但整体上来说矿区还是很平静的, 当初您制定的那些制度都得到了彻底的贯彻没有谁敢敷衍塞责。在这里的官员升迁比别处的官员快得多薪饷也拿得更多但要是出了事惩罚也严厉得多。”
“总是会有一些人想要虎口拔牙。”萧诚道:“监察制度一定要做实做细有时候看起来是一些小事但天长日久的累积下来指不定便会变成大事。”
“是。”孙靖道:“不管有多忙每个季度下官都会来矿区坐衙一天整个矿区上万矿工数百官员上千各级管工不敢说没有弊情但应当都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有出格的也马上就被杀鸡儆猴了。”
萧诚微微一笑统计司在整个矿区里也是安插了不少人手的稍有风吹草动, 他指不定比孙靖还要知道得更早一些。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 整个矿区还是欣欣向荣的。
拿力气换钱的矿工, 还是能养活一家人的。
受了伤各类抚恤也还是到位的。
山的另一边的产区属于精炼厂生铁运到这里经过进一步的提炼之后然后再输送到各类需求不同的兵器作坊。
这里就属于贵州路的核心机密了能在这片厂区工作的人基本上都属于技术人员拿的薪饷都要高得多而且向上的路径是完全打开的。
所以在这片厂区的管理相比起矿区反而要简单得多并不担心出什么群体性事情官府更多的心思反而是用在保密之上。
在贵州路上除了神臂弓等弓弩的兵器作坊设在贵阳府城之内剩下的刀枪剑戟盔甲之内的都在黔南。
黔南的兵工产业抛开矿区的那些矿工不说也有上万的从业人员。
贵州路上的那些精兵悍将之所以能威震西南除了本身素质的确过硬之外他们充足的兵甲武器的供应以及武器的质量也是有着极大的影响。
今日的平台之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此刻的他看着山下那壮观的景象嘴巴微张显然有些被震慑到了脸上甚至还有些沮丧的感觉。
这个人真要说起来也算不上外人他亦是联合会的常任理事之一如今广南西道的安抚使岑重。
萧诚到岑南来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与岑重会晤如今两人想要见一面倒是更加的难了毕竟都是位高权重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们。
“大师兄怎么不说话?”萧诚笑问岑重。
“看了你这黔南岑某人心下沮丧。”岑重叹息道:“一叶而知秋贵州路所辖区域以前比起广南西路可是要差上许多但如今却是远远将广南西路甩开了。”
“土地承包在广南西路还是没有打开局面吗?”萧诚问道。
岑重点了点头。
“毕竟两地实际情况不一样我们贵州路在遵义黔东西一样举步维艰!”萧诚笑着请了岑重坐下道。
“小师弟我也不瞒你说这一次听说你来黔南我专门找了过来是有几件事情要与你商讨!”岑重道。
“大师兄请言你我兄弟不必客气。”
岑重翻了一个白眼:“第一件事就是你们贵州路必须停止吸纳我们广南西路的人丁这一年多来你自己说说有多少我广南西路的人跑到你们那里去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萧诚笑道:“这实在是怪不得我们好了好了既然大师兄都发话了接下来我会让他们加强管理再有人跑过来便给你送回去好不好?”
岑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贵州路这边更好讨生活两家相邻地区的广南西路的百姓几乎都跑光了。又因为贵州路这边鼓励人员自由流动并不需要丁藉户口使得广南西路这边的人想法设法往那边跑更有不法分子开始从其他地方组织人偷偷地跑过去这都快要成为一个产业了。
一两年来广南西路往贵州路上尽流入了上万人这还是官面之上的统计数字实际上的数字只怕是这个数字的几辈。
要是灾年荒年岑重巴不得他们跑。
但现在可不一样这些人跑了便代表着田地的荒芜代表着人力的流失代表着税赋的减少。更重要的是这要是成为了一个趋势以后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