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京城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进去,等待着的下场,就有可能是粉身碎骨。
不过不管外界怎么样看待,顾临桁的生意却是做的越来越大,他手中持有的财产不停的翻倍,资金上涨速度,令很多人咋舌。
楚言曾就这个问题和顾临桁讨论过:“你就不怕你赚那么多钱,上面下来调查?”
“我怕什么?想来调查就调查吧,我还怕他们?”顾临桁从雪茄盒里拿了一只雪茄出来,拿了一把精致的雪茄剪,轻轻的将雪茄的密封口剪开,修长的手指捏着雪茄,横着拿住雪茄凑近火苗,缓缓地旋转一周,然后再靠近火苗。
他的脸庞在火光的照映下多了奇异的色彩,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你当然不会怕,我知道,只不过要是真的来调查了,还是很麻烦的事情。”楚言转动着手腕上的羊脂玉串,若有所思,“或者你现在这么高调,是在想什么?”
顾临桁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锋利的眉眼上带了笑意:“你猜?”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瞬间就想起了那张明媚阳光的脸,每次说出你猜两个字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容,亮眼的比阳光还要好看。
然后顾临桁嘴角的一点笑意就慢慢消失了。
这辈子遇到贺舒绿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个逃不开的劫难?
楚言无声的叹气:“我怎么猜得到?”
“那就不要猜了,直接告诉你吧,就是做给顾家那些老家伙看的,他们现在迟迟不行动,就是在等着找我的漏洞呢,以为找到了漏洞就可以将我解决掉。”顾临桁吸了口雪茄,氤氲出的雾气缭绕在他的脸上,有着惊心动魄的英俊,“既然他们找不到我的漏洞,干脆我自己给他们好了。”
“你可真够狠的。”楚言摇头赞赏,“那些人怕是最后也只剩一个结果。”
“当然只有一个结果,我一定会提前给他们送终。”
“我们的生意这个月已经开始赚钱了?叶淮非给了我这个月的账单。”
顾临桁点头:“收益不错,剩下的那些也都给白含章贺旌容了。”
楚言笑了:“这个钱倒是赚的容易。”
尤其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和平的地方,他们会永远赚钱。
“这么多人的门路加在一起,当然容易了。”顾临桁捻灭了雪茄,深邃的眼眸看着楚言,“你真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楚言呼吸一窒,旋即摇头:“没有,我找不到她。”
“她连你们都不联系了?可真够心狠的,你还说我狠心,她不也是?”顾临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悠长的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消沉。
楚言没有回答,目光看向了办公室外面,一水儿的高楼大厦,连明媚的天空都看不见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树叶都绿了。”顾临桁喃喃了两句,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悲哀。
然而下一秒,这个男人又恢复成了那个眼里只有骄傲肆意嚣张的顾阎王,站起来道别:“我先走了,再联络。”
楚言道了声好。
顾临桁走的时候,楚言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现在,大概很寂寞。
连楚言这种心冷的人,都不免觉得有些心酸。
后来的时间里面,京城的争斗继续发酵,甚至有着一点就燃的趋势,但是顾临桁并没有丝毫的退缩,顾遂安负责那些官场上的东西,顾临桁就为顾家赚取数不尽的钱。
这也是必定的事情,但凡要去争夺那个位置,就一定离不开钱,钱越多,能够做的事情也越多。
后来没有过很久,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楚家和顾家结亲了。
楚家也是个低调的家族,楚家上一辈的家主当年也是占据了京城头号公子的名号多年,后来取了影后沈羲禾,楚家转型成功,脱离那些危险的场合,在商场上赚了个盆满钵盈,富得流油。
如今楚家到了楚言的手里,依旧占据着国内娱乐圈的半壁江山,另一些产业也发展的令人嫉妒。
而楚家眼看着就要和顾家联姻了,虽然贺家的小姐甩了顾临桁,但是顾家还有个女儿呢,竟然也和楚家的这位少爷走到了一起,这可不是商界的强强联手嘛?
订婚典礼之后,那些要和顾家竞争的人又开始了新的考虑掂量,毕竟一个顾家和一个贺家已经很麻烦了,这下又来了一个楚家,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要是稍有不慎,真的会被这三家联手吃的渣都不剩。
然而道理虽然大家都懂,还是会有些人想要冒险一试,所以京城的风波并没有因为楚顾两家联姻而彻底平息,仍旧有着暗潮涌动。
转眼就过了一年,这一年,趟在京城漩涡最中间的顾家有了些许变化,顾临桁出国去了。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据说是为了芝加哥的某个生意,那个生意做成,可绝对赚的不少。
而当顾临桁回国来的时候,人们突然发现他的身边多了个人,一个女人。
难道说顾阎王已经忘记了贺家的那位,有了新的对象?
可是没有很久,人们就惊讶的发现,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就是之前就回国来的那位名媛小姐,洋溪吗?
这人倒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京城出现,但是这次竟然站在了顾阎王的身边,让那些仍然在觊觎顾家太太位置的小姐们气的不行,这才刚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了个强劲的情敌?
不过虽然洋溪出现在顾临桁的身边,但是却从来没有被承认过,甚至于顾临桁有次被问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那是他现在的秘书。
秘书?
谁不知道你顾阎王身边有个顾明,那才是绝对的得力助手,怎么可能突然就多出来个秘书?
总之人们是不相信的。
但是顾阎王也不会管你们大家信不信,洋溪就那么站在了顾临桁的身边,和他一起出席众多的场合,隐隐给了人一种错觉,这个人怕是要成为新的顾太太了。
至于那位已经消失一年多的贺家人,大家也就渐渐忘怀了。
他们也不会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兴奋的去八卦对方的消息,时间是忘记的最好良药,曾经再感兴趣的事情,也会随着时间渐渐忘怀。
然后又是一年,人们惊讶的发现顾阎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顾明竟然结婚了。
婚礼举办的很低调,人们都是在看到顾明手上的戒指之后才发现了他结婚的秘密,有人问起顾明的另一半是谁,顾明只面无表情的说对方是个经纪人。
哟,这也是个经纪人?
顾阎王先前那位可就是个经纪人,这顾家人怎么很爱做经纪人的姑娘?
后来有人发现,原来顾明结婚的那位,竟然是顾阎王之前那人的同事,还挺漂亮一姑娘。
不过即便顾明已经结婚,我们的顾阎王除了越发的冷漠深沉之外,是一点儿要结婚的打算都没有。
除此之外,顾家已经在争位的路上,打败了一家竞争对手,找到了对方曾经违纪的证据,将那家人送进了监狱,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
然后很快就到了顾阎王的而立之年,京城圈子里的人都忘记了之前那位的相貌,都在暗搓搓的想着洋溪姑娘什么时候可以成功上位,成为顾太太?
毕竟洋溪是这几年里面,唯一一个能够在顾临桁身边呆了这么久的人,除了她,也没有哪个人能够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呆在顾临桁身边了。
不管去哪儿,都开始有人恭维着洋溪,她却不显骄傲,平淡的接受恭喜,只说:“该来的就会来,不该来的就不会来,如果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不是吗?”
好家伙!这可够淡定的!要是换个人,就快登堂入室成为顾太太,那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便有人说了,这就是人之间的差别呢,没有洋溪的段数,怎么能再顾阎王身边带这么长的时间?休想吧!
花开花落,京城很多建筑拆了又建,连那些老古董的胡同有些都已经不存在了。
雾霾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只要到了冬天的雾霾时候,打对面十多米走来一个人,你都没有办法分辨性别。
幸好夏天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会缓解一些,但气候始终比不得过去。
这个夏天,手臂的伤终于养好的程俞嘉,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刑警岗位上。
然而刚刚工作没有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能怎么办,生呗,我们的白少爷在知道程俞嘉怀孕的消息之后可是兴奋的不得了,狭长的凤眸里满是喜悦,抱着程俞嘉就是几个旋转,差点儿没把人直接旋晕了。
但是两人却还没有举行婚礼,程俞嘉说了,她必定要等到某位伴娘人选回来之后才结婚,我们的白小白少爷也表示支持她的意见。
后来孩子的满月酒上面,程俞嘉也阔别许久见到了顾临桁。
顾临桁瘦了不少,穿着一件白衬衣站在宾客中间,宽肩蜂腰,仍然显得出众,华丽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发光一样。
但那双眼里,分明没有太多的感情,冷漠又无情。
他对程俞嘉说:“恭喜。”
程俞嘉接受了祝福,轻声问他:“最近还好吗?”
顾临桁摇头,下意识的想要拿出烟来,但是发现自己今天并没有带烟在身上,于是作罢:“就那样。”
程俞嘉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又什么都不能说。
她在某一瞬间觉得,人们都说顾阎王心狠手辣,没有心肠,但是这个人又何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
那个还没有回来的人,她不也是够心狠的?
这两人,也注定了会是天生一对。
顾临桁忽然开口了:“你……有她的消息吗?”
舒绿最好的朋友就是程俞嘉,这个人无论去哪里,都不会不联系她的,不是吗?
这个人即便再舍得不搭理自己,再舍得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也不会不联系她的朋友。
顾临桁觉得自己也是活该,做了那么一点儿错事,便被最爱的女人判了死刑,现在想要和她见一面都不可以,即便他都找遍了能够想到的舒绿会去的地方。
也是这个时候顾临桁才发现,这个国家怎么这么大,找个人怎么这么难?
顾临桁的问题,让程俞嘉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演技不够好,会被他看出来什么猫腻。
现在程俞嘉才知道,这个人也是个固执的,他从来没有来寻求过他们的帮助,顶多就是问一句,知不知道舒绿的下落,若是他们说不知道,他也就不问了,存留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所以舒绿才会喜欢上他,不是吗?
也只有顾临桁这样的人,才能够被舒绿喜欢上。
听了程俞嘉的回答,顾临桁没有丝毫的意外,淡定的点点头:“知道了。”
程俞嘉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东西说出来,他和舒绿的事情,还是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解决,舒绿现在不能见他,自己就不要增添一些麻烦了吧。
京城圈子里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不管他们怎么看待,顾临桁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舒绿的下落。
即使是把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一转,找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也要将舒绿找出来。
无论如何,他也要亲自问舒绿一句,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
顾临桁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舒绿,这个女人夺走了他的心,都不还回来就跑了,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他决定了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完成不了的时候。
佣人说小孩儿在婴儿房哭了,程俞嘉要过去看看,便跟顾临桁抱歉了一声,去照看婴儿。
顾临桁点点头,自己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几颗芭蕉树,绿油油的一片,在月光下反射着光芒。
顾临桁靠在墙边,刚才出来的时候跟人借了只烟,不紧不慢的抽着。
直到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洋溪。
他今天并没有带洋溪,一般情况下,他将洋溪带在身边,都是公事或者公事所需要的宴会和应酬。
但洋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请柬进来了。
“怎么很不开心?”洋溪歪着脑袋看着顾临桁,脸上的笑容依旧无害。
顾临桁只看了她一眼就转了回来,继续抽自己的烟,半晌才说:“很明显?”
洋溪说:“你整张脸上都写着不开心三个字,我除非眼瞎了,不然当然看得出来。”
顾临桁没有说话。
“你是在想……舒绿?”洋溪的眼里忽然弥漫起了雾气,好像很难过的似的,“临桁,我抛弃了一切陪在你的身边,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下吗?我那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别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忘记她,然后和我在一起?她既然都已经离开你了,而且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这还不能证明她已经不喜欢你了吗?她要是还喜欢着你,怎么能够舍得离开你?”
说着,洋溪都快要哭出来了,那个惹人怜爱的模样真是让许多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然而顾临桁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的说:“说完了?”
“当然没有!临桁,你真的不能考虑我一下吗?说不定这几年,她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说不定她已经嫁人了,甚至有了孩子……啊!”
洋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临桁一把扣住了脖子,手掌用力,眼神发狠的看着她:“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们的两年合约已经过了,两个人没有一起去民政局离婚的话,就证明合约失效,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贺舒绿绝对不可能跟别的男人结婚!绝对不可能!
“……临桁……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你仔细想想……”
顾临桁的眼睛里仿佛有刺一般,逼视着洋溪:“我让你呆在我身边,不是让你来说这些话的,我和舒绿怎么样,你没有资格来讨论,懂吗?”
洋溪的神色变得很尴尬,但还是不甘心的企图改变顾临桁的想法:“临桁,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不会像她那么残忍的一走就是几年没有音讯,她如果喜欢你,怎么会舍得你这么难过?临桁,你看,我放弃了很多东西呆在你身边,我这才是真的爱你啊!”
好像有什么受伤的情绪从顾临桁的眼底闪过,他就像一只困兽,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些事情用不着你去操心,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放开洋溪,顾临桁的脸色再次恢复了那般生人勿近的模样。
直到手机铃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顾临桁转过身去接听,洋溪在她背后露出了格外愤恨的表情,她也不会放弃的……
“顾少。”电话那头的人是顾明。
“什么事,说。”顾临桁慢慢的往大厅里走,那里人声鼎沸,和此时的顾临桁仿佛是两个世界。
“有消息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顾临桁的脚步顿住,他捏着电话的手掌都在微微的颤抖,良久,才不确定的询问:“……你说什么?”
“我说,已经有舒绿小姐的消息了。”
那一瞬间,大概是这将近五年来,顾临桁露出的最会心的一个笑容,带着勾魂的魅力。
------题外话------
小包子小包子快要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