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去的火车站,怎么上的车,我只记得我疯了一样掐着我妈脖子逼她说出我妹在哪,那是我第一次敢反抗她。我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地追过去,只看到了满地的纸钱,泛着潮气的湿土,大红的灯笼。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赶上了,我妹已经进了棺材钉了棺钉.....”
张雪用力的揉着眼睛继续喝了一大口啤酒,“因为这事儿我跟我妈彻底决裂了,等我上班后单位分了房子,我妈不知怎的就知道了,叫嚣着让我把房子腾出来给她侄子做婚房。我直接找领导重新换了套房,又换了新手机号。去年,家里亲戚联系我说我妈死了,让我回去处理丧事。我让他们找她最疼爱的侄子去,亲戚们说我妈就是被她侄子活活饿死的,说她在房顶晒玉米摔断了腿,联系不上我,只能让她侄子送她去医院,她侄子拉个平板车送去了村里的卫生所,卫生所说得去县医院拍片子,怀疑是骨折。结果她那个好侄子不想花钱,又怕邻居说三道四,居然把她藏到牛棚里了,每天给她送一次饭,等村里人发现的时候我妈已经死了,瘦的就剩一层皮了,大概率是活活给饿死的。我恨她,她死不死关我屁事,她的丧事谁爱管谁管。”
张雪说到这里突然用力的攥着拳头,换了一副绝望又崩溃表情,几乎是咬着嘴唇才不让声音过于颤抖:“去年我不得不回去一趟处理宅基地,临走的时候被邻居大婶拉住,她告诉我...她告诉我说,我妹被人从井里捞出来还有口气的,是我妈拦着不让人救,大婶说她看到我妹脖子上有一条红印子.....
现在想想当年男方之所以那么着急下葬会不会是因为......
我去报警,还去挖坟,可是已经十年了,我根本找不到我妹被埋在哪....
我好后悔,我自己考出去了,把我妹一个人扔在那个魔窟里了,我就是个叛徒。”
几人听完久久不能平息,只觉得后脊梁骨发麻,细思极恐的故事让气氛凝重起来。突然张雪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们几个小屁孩,我开玩笑的,你们还真信啦?喝酒喝酒,再开一罐啤酒!”
又是一顿推杯换盏,气氛重新热闹起来,几人喝的酩酊大醉,李伊更是站都站不稳,隋意扶着她出了门。
李伊真是喝多了,手里的钥匙晃了半天才打开房门,关好第三层房门,李伊站直了身子,眼神明亮带着一丝狡黠,小黑背摇晃着尾巴在门口迎接她。李伊蹲下身用手指点着它的脑袋:“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失去警惕心,这样才能活得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