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大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丈人也很辛苦啊,到满地桃子,却不能吃,等桃子都熟了,又吃不掉,那真是可惜可叹啊!”
接引丈人叹道:“真的被仙友说对了,那灵桃吃了身轻体健,祛病宁神,这寿桃吃了可以延年益寿,永疾患,修道人吃了,还可以略增修为。可惜的就是这些桃树啊,它们一起开花一起结果,平时吃不着,桃子熟的时候,我们又吃不完。此地又没有其它吃的,村民们都把桃子酿成桃干、桃酒,还好我们是辟谷派,也饿不着,只是偶尔吃些桃干,饮些桃酒,赏景吟诗。”
白蒙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想必这里也住了不少人家吧?”
接引丈人道:“殷商灭的时候,有些商朝遗民受庐山娘娘指引,来了这里避难,后来呢,先秦时候,也有很多人来了,再后来就是五胡乱华的时候,我先祖谢太公才受庐山娘娘点化,接管这里,我家世代都在这里做接引丈人,遇到有仙缘的接近来,遇到乱世的时候,就引些与此地有缘的难民进来,三千年下来,如今此地也住了三万余人!”
白蒙问道:“皆是修真人?”
“算是吧,以前也不是,我家先祖谢太公在东晋为臣相,因为淝水之战,以十万之兵赢了百万北方蛮夷,救了天下苍生,庐山娘娘紫烟元君亲赐《紫烟经略》,可辟谷得道,先祖进入此仙境之后,又广传经法,如今此地凡人皆修仙,成仙得道者,累计有四千六百余人!”接引丈人故作平静的淡笑,言语却掩饰不住那得意的神采来。
不过,这也确实值得称道的,累计有四千六百余人能够得道成仙,算起来也真是不容易啊。
桃源灵山上也没有什么人家,只有那一座道观,起来又不像道观,更不是楼宇宫殿一般,只像那苏州园林一般,鸟语花香,山石林立,怪石嶙峋,却有竹林飘逸似海,桃花灿烂如霞。
方一踏足,园林内,便有万千鸟儿惊起,千鸣百歌,全不令人觉得吵闹,反而是倍感亲切,令人忍不住怡然自得的陶醉其。
有十余人,身穿晋时宽袖长袍,正坐在一池泉水边吟诗作对,醉酒当歌,却见接引丈人和白蒙三人,都是站起来,作楫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白蒙正在答话,但见正在书写挥毫的一名俊俏男子猛一提笔,倍感畅快淋漓的大笑道:“诸位,我此书如何?”
那人生的玉树临风,嘴角桃花红,双目亮若星辰,含着一缕柔光,眉上一缕红云丝,正是个“红颜知己过云燕,千里百渡桃花命”,其旁有一人,鉴赏那墨宝片刻,笑:“伯虎兄的书法,果然是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秀逸清俊,有那赵孟风采,只是比起祝兄,仍有些许差距!”
此话一落,立刻有一白发癫狂老翁起身,豪饮一壶酒,醉步蹒跚,喊道:“我自创一格风,伯虎兄再练百年亦我一半风采,不过,若是比诗比画,我却只能拾伯虎兄的木屐啊!”
诸人大笑,又有一人起身,道:“诸位,我们桃园来了贵客,切莫怠慢!”
“此善事尔!”诸人皆起身,和白蒙等人作楫道:“先生好仙缘,我等羡慕万分!”
那白发癫狂老翁醉眼惺忪,问白蒙道:“先生善作画否?”
白蒙摇头,老翁大笑:“那必善作诗,可否以这泉水作一首,让我等见识一番?”
白蒙这老头颠狂,说话礼,心已经很不喜欢,怒道:“不会?”
老翁依旧大笑,略带讽刺,问道:“那先生会何物啊……莫非不能作诗,却善书法?”
白蒙怒的利害,大喝道:“我善杀人,杀几百人只需一眨眼,杀几千人只需一炷香,杀一万人只需一夜!”
扑通,哗啦啦的跌倒一地人,那些人书生各自怯了几分。
老翁唯唯诺诺,试问道:“杀人可算学问否?”
接引丈人慌忙上前,和白蒙笑道:“先生不要见怪,这些都是明清时的一些人书生,绝对没有坏心,只是以捂道,比不得先生这等道统大宗师,先生千万不要见怪啊!”
白蒙淡淡一笑,和接引丈人道:“我不见怪,丈人不用担心,只是吓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时代不同,人不值钱了!”
桃花命的俊秀男人突然大笑道:“先生此话大谬也,人世代皆不值钱,钱乃俗物,我等乃高雅之辈,岂可以钱来衡量?”
白蒙冷笑一声,道:“没有钱,你连半步也难行,你笑我俗,我还笑你不穿人之大道。人之道,只有二字,你若没有,在这里写字作画有何意义,你做豪,千古流芳是一种,我杀人夺钱也是一种,既然都是,何来高低雅俗之分?”
诸人皆听得发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那癫狂老翁大笑道:“先生果然一代宗师的命相,祝枝山佩服比,来,先生,我且敬你一杯桃花酒,我好酒也是一种啊!”
经了这么一闹,这些个人墨客,对白蒙是八分怕两分敬,拉着接引丈人和白蒙三人一起,聚在池边饮酒作对,高声吟唱,或有人抚琴,或有人吹箫,奏起鼓乐,其乐陶陶。
和这些吃点桃花饼,品点桃肉干,再饮着桃花酒,坐在灵泉边,且歌且唱,方才的那点不愉快,片刻便化为乌有,倒真颇有魏晋人大士之风,真的和那桃花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