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不再说话,大约十分钟后,他缓缓的靠边停车,安澜以为又像上次一样吃海鲜,可谁知道推门下来,海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在这吃什么?”安澜看着空荡荡的原始小海滩问。
“又不在这吃,”易水寒说完这句,已经掏出手机来打电话了,安澜隐隐约约的听见他在说赶紧开过来什么的。
十分钟后,一辆小游艇驶到了岸边,易水寒率先跳了上去,然后又伸手给她,稍微用力,把她给拽到游艇上去了。
安澜上了游艇忍不住问:“难不成这游艇是餐厅么?”
“谁告诉你这游艇是餐厅了?”易水寒白她一眼,用手指着前面有灯光的地方说:“看见没有,那边才有餐厅呢。”
“哦,你是说去那边的海岛上吃啊?”安澜终于明白了,忍不住就嘀咕了句:“不就是吃顿晚饭,用得着去那么远的地方么?”
“怎么用不着?”他再次白她一眼:“这好不容易到海边来了,自然是要去领略一下海岛的风光和美味不是?”
“今晚又没月光,”安澜淡淡的反驳着他:“为何非要到海岛上去吃啊?顺便找家海鲜大排档不就可以了。”
“没月光有星光啊,”易水寒用手指着繁星密布的天空说:“今夜星光灿烂,我们去海岛吃星光晚餐不行啊?”
“......”
好吧,他大少爷要吃星光晚餐就吃星光晚餐吧,她其实是饿了,刚刚那大半片面包真不管用,貌似这会儿还饿得更厉害了。
好在游艇很快,十几分钟就把他们给拉到了海岛上,其实海岛不算大,也就十万平米的样子而已,而上面更多的是棕树和椰子树等。
当然,这样一个海岛上,却聚集了三家餐馆一家度假酒店,而接他们的游艇就是那家度假酒店安排过来的。
游艇停稳,开游艇的服务员递给易水寒一张卡:“易先生,这是你们今晚的房卡,房号贴在房卡的后面,希望你们在这海岛上玩得开心,在我们酒店住得愉快。”
易水寒谢了服务员,带着安澜一起上了岸,虽然没有月光,但是海滩上有灯光,一大片灯光把海滩照了个雪亮,银白色的沙滩细白柔软,赤脚踩上去非常的舒服。
安澜和易水寒手牵手的走在沙滩上,俩人手里都提着自己的鞋子,而前面不远处有家海滩餐馆正安静的等着他们。
“我饿了,”安澜侧脸看着身边的易水寒:“饿得快要走不动了。”
“真走不动了?”易水寒微微皱眉看向她:“你不是吃了四分之三块面包吗?”
“那点面包还不够塞牙缝,”安澜嘟嘟嘴,“那连点心都算不上,难不成你还把那当成是一顿正餐了?”
易水寒看着她嘟起的粉唇,自然的色泽在灯光下居然也跟水晶果冻一般透明,头不由自主的低下去,薄唇轻抚上她的粉唇,好似茶杯盖扣在茶杯上一般契合。
“呜.....”安澜轻呼一声,即刻把脸扭开了去,忍不住低声的抗议着:“前面好像有人,你注意点形象。”
他就忍不住笑,温柔的声音混合着海风的咸腥味低沉的响起:“要什么形象,爱老婆难道不是最好的形象?”
她大囧,而他则拉着她的手朝前奔跑过去,明明距离他们还有上五百米的餐厅居然几分钟就跑到了。
餐厅因为没有别的顾客显得非常冷清,不过这个餐厅因为在沙滩上,而且布置却又如梦似幻,恰好又弥补了冷清的不足。
餐厅有个很容易记的名字,海上人家,简单而不俗气,大方而不失文雅,和它所处的地理位置非常的贴切。
他们俩刚到门边,就已经有漂亮的渔家小妹热情的迎接他们了,海滩上的每一桌都撑着大大的阳伞,而每一桌都亮着纱罩灯,在星光密布的沙滩上,美得让人炫目。
这一切的一切,让安澜觉得不真实,她有些怀疑自己这会儿是在梦中的还是醒着的,因为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这样的场景。
而脚下,明明是柔软细白的沙滩,此时却好似踩在了云端,踏上去有些不着实地,轻轻浮浮的,恍如嫦娥正衣抉飘飘的飞向月球一般。
渔家小妹把他们领到沙滩伸向到海里的位置,而这个位置无疑是整个餐厅里的最佳观光位置,因为从这个角度望出去居然有极佳的视野。
只是今晚没有月光,海面一片漆黑,即使天空繁星点点,肉眼也还是看不见海面的风景,倒是浪费了这么好一位置。
渔家小妹给他们各自倒上了一杯拉菲葡萄酒,深红色的液体,装在极度透明的水晶玻璃杯里,在烛火下闪耀着妖艳的光芒,如同葡萄汁一般,魅惑着食客的眼光。
安澜望着眼前的葡萄酒有些惆怅,她平时不喝酒,几乎可以说是不胜酒力,这会儿一杯葡萄酒,她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喝醉。
而易水寒却是喝酒的,五年前他还曾在酒吧做过侍应生,而今又是一公司总裁,平时免不了应酬,就连他们结婚那晚他都是大醉而归的,可见他的酒量非同小可。
82年的拉菲,虽然年份很高,度数当然也不会低,但是对于他来说,大概和喝饮料差不多的吧?
安澜不想让自己喝醉,因为喝醉后人容易失控,而她不想让自己失控,尤其是在他的面前,她得随时保持清醒和淡定。
今晚这样的气氛太过温柔,又太过的诱人,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正一步一步的将她诱如他编织的梦幻里,而这梦幻美好得让她有些惶恐和害怕。
她怕,是真的害怕,她怕自己原本保留的那一点点清醒和自知之明都在这样的诱惑下被他全数的拿去。
正在安澜还在犹豫惶恐冥想之际,渔家小妹却又在此时给她的葡萄酒杯子里添加了一些饮料,明显的将酒的度数调低,然后还添加了一颗酸梅进去,那话梅就浮沉在红色的酒里晃荡着。
这名渔家小妹刚把酒给她弄好撤离,后面的渔家小妹就又上来了,端上的开胃菜,上面是一块淋了西红柿的熏鱼,看上去就十分的有食欲,而安澜的肚子在她看见这道开胃菜时就非常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想想也是,上午跟杜汐逛街,中午饭都忘记吃了,晚上又陪他去参加那个海滩音乐节,结果就一块薄薄的面包还只吃了四分之三,这会儿要没饿的人估计是神仙,偏偏她不是神仙,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于是,她端起酒杯,轻轻的轻啜了一口葡萄酒,一股陈年的醇香扑鼻而来,酸酸甜甜,不知道刚刚加了什么进去,很是好喝。
“如果不是你不会喝酒,其实应该让你尝尝纯粹的陈年红酒,味道比你现在喝加了饮料的这还要好喝,”易水寒浅啜一口葡萄酒,看着小口浅啜加了料的葡萄酒的安澜笑着说。
安澜的脸一下子红了,其实这酒她已经觉得很好喝了,何况,刚刚才喝了两口,她已经觉得脸在发烫发热,如果再喝他说的纯红酒,她没
准一口就醉了呢。
安澜心里只觉不安,他今晚对她这样好,是想要向她传达一种什么意思呢?为今天凌雨薇身上那件礼服道歉?还是......
不敢去猜想,因为现在的易水寒早不是五年前的威廉,他的心思她猜不透,虽然,最近他对她都很好,好得总是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于是,她埋头进攻食物,开胃菜的那块熏鱼,居然有入口既化的酸甜,一瞬间让原本就饿了的她停不下来,何况今天因为海滩音乐节折腾一天的她的确是早就饿坏了。
精致可口的海鲜美味终于陆续送了上来,每一道菜都精美得如同画册上的一般,让人有种不忍心用刀叉去破坏掉的想法。
可安澜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在用餐的过程中,她时不时的喝上一口酒,好似酒这个时候能让她镇定下来一般。
等到用餐结束的时候,安澜那透明高脚杯里的红酒已经见底了,而她的脸颊已经完全是一片潮红,清澈如泉的眼眸散发出来的光芒都已经有些涣散。
不过,她的大脑却并没有糊涂,依然还是那么的清醒,知道这是在一家私人岛屿的沙滩上,知道对面坐着的男人是易水寒而不是五年前的威廉。
易水寒就那样望着她,一脸的红晕好似初升的太阳散发出来的朝霞,迷离的眼光中带着一丝迷茫,他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把那一整杯酒喝下去。
微微皱眉,他可不希望她就此醉了,这海上人家餐馆回酒店的路程不近,如果她真喝醉了,他岂不是要抗着她回去?
安澜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虽然喝了一整杯红酒,可她的大脑此时却非常的清醒,觉得自己应该没醉,因为她还能分得清这是在哪里,也知道对面坐着的人是谁。
只是她的脚步却有些不听使唤,走出座位时居然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子,她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抓住他的手臂,然后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好似这样才能让自己站稳似的。
易水寒赶紧用手揽住她的腰,看着她那因为醉酒酡红的脸颊,恍如秋日里熟得正透的苹果,让他有种即刻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这苹果一定很脆很甜很爽口,他心里这样想着。
“我醉了,”安澜嘟着嘴呢喃着:“我就说不能喝酒的,你看现在醉了吧?”
他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脸颊柔声的道:“我也醉了,你因酒醉,我因人醉。”
“......”
安澜的确是走不稳路了,何况这还是沙滩不是平坦的大道,她走得东倒西歪的,即使整个人几乎都是挂在易水寒的身上,走路依然还是摇来晃去的,好几次差点摔倒在沙滩上。
最终,易水寒没有办法,干脆直接把她拉背上背着了,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滚烫的脸在他肩头搭着,时不时的和他的脸磨蹭一下。
而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他只感觉到那两团柔软和自己坚硬的背脊揉和在了一起,恍然间有种棉花不断和石头靠近的错觉。
而她的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和他的心跳一致了,他分明能听见两颗心在砰砰的跳着,整齐划一。
深夜的沙滩空无一人,天上的繁星眨巴着眼睛,洁白的沙滩上,灯光把男人背着女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水寒,还有多久?”她在他的背上呢喃着低声的问。
他没有啃声,因为酒店已经在眼前,而他,居然不想走进酒店去。
他甚至想,就这样背着她,一直走下去,就这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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