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尖锐,但压抑。
不管母亲离开多久,她心底,始终有一个角落,是留给她,还有外公外婆的。
詹一鸣安静地待在童路身边,给她不时打下手。
等童路跟她母亲寒暄完。
詹一鸣直接双膝跪地,朝墓碑磕了三个头。
“妈咪,你好,我叫詹一鸣,是路路的未婚夫,很快就会变成她的丈夫。”
“你放心把她交给我吧,我发誓,这辈子,只要有我詹一鸣在的一天,我就一定会护好她一天,绝不让她吃苦受罪……”
童路听着身旁男人的信誓旦旦,抬头看向天空。
此时,一阵清风吹过来。
头顶的枫树,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一张红色的枫叶,晃晃悠悠地飘了下来。
落到了童路的手心里。
“秋天来了。”
童路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句轻叹。
小时候的她,每年最爱跟着外公外婆,还有妈咪一起,去春天的枫叶林中,采集枫树树汁。
然后熬制枫叶糖浆。
所以,每到秋季,她就开始盼着入冬,因为经过一整个冬天的蛰伏。
来年春天,枫树便会奉献出最甘甜的树汁。
对小小的露西来说,那代表未来一年的甜蜜,即将开启。
詹一鸣站起身来,搂着童路的肩膀,郑重其事地承诺,“路路,以后你每年想来,我都会陪你来。”
童路低头看向这座冰冷的墓碑,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她永远活在我心里。”
詹一鸣疼惜地将人搂进怀里。
童路也难得的没有拒绝,温顺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中。
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声。
心道,“原来有人依靠,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啊!”
好像感觉也不赖!
在温蒂的墓地旁边,童路也看见了当初尤瑟夫和母亲,为她立的一个小小的衣冠冢。
詹一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一个长发小姑娘,黑发黑瞳,漂亮得跟个东方洋娃娃似的。
一看就是被爱浇灌着长大的。
跟现在一脸桀骜的童路,完全像两个人。
可想而知,经历过当年的事后,童路的性格肯定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这么一想,詹一鸣的心尖尖就开始疼了。
握住童路的手,对方的小手冰凉。
“路路,我找人,把这个碑给拆了吧。”
人还好好站在他身边呢,怎么能给她立个墓碑呢?
童路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缓缓摇了摇头,“露西已经死了,死在了当年那场车祸中。”
“我是童路,现在,将来,我都只可能是童路。”
“小姨和姨夫辛苦把我养大,他们就是我的新生父母,我将来要给他们养老送终的。”
“这个墓,留着吧,它会代替我,一直陪在妈咪身边。”
詹一鸣坚持,“那我把照片拆了。”
就算曾经的露西不在了,他也不允许顶着童路脸的照片,存在于墓碑上。
童路直起身来,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置可否。
“随你。”
对她来说,这些东西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这个男人要是觉得膈应,就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