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晚晴将那诗听了一遍在心中认定它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只是看看于少元他却正在不远的地方低头苦吟拿着自己的那首《念奴娇》神色变化不定。再看看旁边师师坐在那儿的蒲团上一只手捂着嘴但也像是在咕哝咕哝的念叨着什么她身体轻轻地左右摇摆眼神在笑笑容清雅。另一只手白皙的手指正沾了酒水就那样在身前的小桌上写字明显也是宁立恒留下的诗词她随着韵律轻哼有种旁若无人自得其乐的感觉偶尔便又笑出来。姬晚晴坐在那儿神态柔婉带着微微的笑容心中却根本就料不到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有多少人猜到诗稿上就单纯是一首这样的诗。理论上来说诗词再好放在这里也有限度哪怕宁毅写的诗词足以比得上于少元的那首《念奴娇》可以拿出来说的话也是很多的。但这首诗超过了这个范畴。
如果不是因为这帮人的处心积虑与咄咄逼人宁毅是不想把这首诗拿出来应景的顶多苏轼的那首情诗《浣溪沙》也就够镇得住场子了。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拿出这首诗来意义已经不同。李白的《江上吟》。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是诗仙壮年时最能代表其思想的作品之一。
千古一人李太白。
若论慷慨激昂抒发胸臆李太白的诗是最能在第一时间就冲击人的心灵震撼他人的东西特别是在这些一辈子与诗词为伴的人面前。“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几乎不用什么复杂的深究和分析砸在这里根本没有多少人能扛得起。
虽然在后世或许是因为“载妓随波任去留”什么的原因这首诗没有被选入什么课本之中名气似乎也不如将进酒之类的名篇但也却是李太白三四十岁时的大成之作它相对中规中矩但磅礴流畅犹如大江之来一气呵成放在这诗会上摇的哪里是五岳凌的又何止是沧州。根本就是挟着大势轰然凌迫在诗会众人的面前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让薛公远说不出话来。
没人想过这个耳光会打得这么凌厉夸张。这时候还在一群一群文人小声谈论晴郡主那边一般富贵子弟窃窃私语他们凑这热闹也是因为周佩将她这老师委实夸得太过众人在汴梁长大的哪里会服人但过来看热闹也没想过要结仇这时候低声道:“想不到她那老师真这么夸张……”
那边姬晚晴坐在师师旁边正自纠结斟酌着句子说道:“想不到这宁立恒真能写出如此好诗与少元想比也是难分伯仲了师师妹子……”她目光镇定望着前方侧过头去看来随意而亲切地与师师说话而听得师师“呼呼”“呼呼”笑了两声有些诡异偏头看看师师虽然捂着嘴偶尔笑笑却还是一贯清丽引人的样子只是这时候手指还在桌上写目光没有看她。
“呼……晚晴姐小妹都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嗯?”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位兄长有多厉害……呼……”
“师师妹子……何出此言……”
“我从刚才坐下……看见你们逼他……就在笑了呵呵晚晴姐……”
“呃……”
“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但小妹只知道……”师师笑得低下了头手在额头上撑了片刻:“周美成曾自承若是在他面前有些不敢写诗……晚晴姐你们为何……非得逼他呢哼哼……对不住太好笑了……”
两人之间虽然表面上一向和和睦睦但花魁之间争夺名声其实私下里也已经撕破了脸几次。师师一贯以知性清雅、智慧清澈的感觉示人但若是心怀恶念时也常常是言辞犀利往往淡然的一句话便能将人刺得不上不下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辈。此时众人还没将注意力放过来她在这儿笑得开怀姬晚晴的脸色一时间也被膈应得红白不定。周美成在他面前不敢写诗?若真有此事她回想整个事态的发展简直可以清晰看到自己等人在对方眼里变成了怎样的丑角了……
她的脸色阴晴复杂难言。不过在师师此刻的心中却并没有去关心对手被打脸后的惨状如何她更多在想的也是整个事情的过程。
老实说眼下宁毅的这词破局是连她都有些被吓到了的以至于在她心中原本似乎清晰一点的有关宁毅的形象此时又变得有些模糊神秘起来了。
载妓随波任去留……虽然说实在是很潇洒但他想的……到底是什么啊……
就在师师自顾自地在心中想着这些事的同时宁毅也已经带着周佩出了那庄园到了外面的林荫小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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