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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

这一局规则倒不妨改改。拓跋孤走上前来。受箭伤太过容易了,恐怕他们二人便全力在躲避上,须比不出弓箭上的优劣。

教主的高见呢?张弓长又挑衅地着他。拓跋孤并不生气,只平平地道,这一句要取胜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刺穿对手右臂的臑会穴。二位意下如何?

张弓长脸上微微变了颜se,半晌才回复如初,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道,既然教主都开了口,张某焉敢不从!好,就以此为赌,反正张某人的xing命,本在教主一念之间!

那边许山倒没多大反应,只默默点一点头,苏折羽便引二人往那山坡而行。

原来拓跋孤了这一晌,已深谙张弓长使箭的套路。右臂的臑会穴乃是他这身弓箭之术的关键所在,若叫人刺穿,则手臂再难拉开弓,等同一身武功尽废。许山习的虽亦是弓箭之术,但各人使力方式不同,许山的要穴也在右臂,却在更下二寸的天府穴,拓跋孤说臑会穴,他自无异议。

四人到了那山坡,拓跋孤忽道,阁下想必对此地地形不熟,不妨查探一番。折羽,你在此陪他许山,跟我来一下。

张弓长尚未发话,拓跋孤已将许山带走。他不由又嘿了一声道,临时抱佛脚么?适才那一句若非规矩太诡异,本也是我赢他此刻又能做些什么!

苏折羽其实也不知二人去干什么了,只等了许久,才终于见两人又回来了。许山神se如常,只道,可以了,开始吧。张弓长轻哼一声,两人各退开十数丈,拓跋孤与苏折羽亦避去数十丈外。

只听苏折羽提气喊道,若你们已准备好,现下已然可以开始!

然而,没有人动。

<天的风。许山的手在箭筒,张弓长的手也在箭筒。

经过前两局,他们对对手的招式习惯都可算是了解了如过不是谁还故意有所保留的话。

苏折羽紧张得手心皆汗,下意识地去握拓跋孤的手掌。后者觉出出她手心的湿濡,微微一笑,默然不语。

而此时这战场上竟出现了第三个客。夏铮已悄没声息走到二人身后。拓跋孤向后了一眼。你也有兴趣?

自然有兴趣。夏铮道。素闻你给人下套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我很想见识一下你这次想怎样让“一箭勾魂”落入你的圈套。

这次没有圈套。拓跋孤平淡地道。他们的决斗,公平得不能再公平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许山伤在他箭下怎么办?

他若一局也没有赢,本来就该好好反省反省。

但若论实力。也许他本来就比不上“一箭勾魂”,也无法强求。

你与他有过交手。拓跋孤道。当ri青龙谷一战,你应该还记得许山弓箭上的功夫,当不属于任何人。若他败给张弓长,只是因为张弓长在兵刃上占了优,他的箭不但是箭,而且还是剑,利剑。他的弓也更强韧。但我给了许山一晚上的时间研究他的兵器,若他完全没想出一点应对之策,那么又能够怪谁?

可是他一夜没睡。这岂不是……

也算个理由。拓跋孤笑。不过比起不让他想这一晚上,我觉得这样胜算还大些。

主人方才与他走开。是不是……是不是去问他……苏折羽在一边开口。

拓跋孤摇头。现在已没什么好问的了。

几人的目光又转回战局之中。

张弓长的箭已在弦。

一支箭。

许山的箭也在弦。

五支。

他仔仔细细地考虑了所有的可能xing。张弓长的箭,既有开金裂石之力,又有机簧连弩之快硬碰硬,他将没有半分胜算。他唯一能胜过他的就是木箭的轻灵与多变。

臑会穴在右上臂背侧,只有一个机会可以伤到,便是张弓长摸箭换箭的时候。他动作很快,有时连珠发箭,很难抓准时机,张弓长也在等一样的时机,所以他也必须很快。

他选择了五箭在弦,这是有目的的。集双箭之力,或许可以拼得过那一支jing钢之箭;两箭取张弓长要害,虽非臑会,也迫他不得不避让。第五支箭,在他避让的刹那,等在他臑会穴会在的位置想起来,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只是,张弓长又怎会坐以待毙。

在他来,许山很灵活,也很会站好位置,不令臑会穴轻易地暴露在对手容易击到的地方。但他也会一样的伎俩,一箭she出逼得许山自救,连珠后箭等在该等的地方,迎上他的臑会穴。

似乎几刹那间,这场比试就要完结了。

可是他们没想到,当对手的箭she来时,他们竟都同时选择了跃起闪避跃得非常之高。因为他们都穿了对手的目的,谁也不想冒险。

但就是在空中。

就是在空中,许山一个拧身回转,五支箭又已在弦。转身见的张弓长吃了一惊,眼见五箭齐来,他伸手及箭却未及上弦,只得以箭为兵,啪地挥开了飞来流矢,随即落地才将钢箭搭上弓弦。

箭尖指住了许山的心脏。

这当然不是要置许山于死地,只是现在他箭在弦上,许山的箭刚自空中发出,下一拨还未跟上,张弓长该是占了绝对的主动了。

然而他忽然听见耳后风响,只是轻轻地嗖地一声,不,是两声他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弧箭?

他竟未注意到许山第二次she出的五支箭竟是弧箭,更未料到他已计算过他击偏弧箭所有可能的方向。五支箭里,那两支没有落地,轻轻一晃,包抄而来。他不得不闪身相避,而回头间,许山箭已上弦。离弦。

你……

他只来得及说了一个“你”字,臑会穴上一阵剧痛传到。新箭入肉,他心中的感觉不仅是一沉可以形容,而是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入身体手,拿捏不住弓弦,他已松开了。那侵入身体的剧痛让他浑身都已凉透,整个心死了一般地枯寂了。

我本来就会弧箭的。许山很自然地回答他未曾问出口的问题。

许山胜。苏折羽上前一步,宣布结果。

张弓长大手握弓,同时捂住流血的伤口。拓跋孤在走近,他却觉得视线模糊。他想,一定是有哪里不对他怎可能轻易输掉这一仗,又怎可能从此不能握箭?想一想就难以接受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难道不荒谬吗?不荒谬吗?

你们……早有预谋……他咬牙切齿道。

不要这么输不起么。拓跋孤走近得毫无侵略xing,又似极具侵略xing,口气嘲讽,手却已握住那刺入他身体的箭尾。

拓……夏铮还未来得及叫住他,拓跋孤手上一用力,竟生生地将这支箭自张弓长臑会穴上拔下。这本该令张弓长大叫一声晕死过去的疼痛竟没有如期而至张弓长知道,或者是因为这穴道已被刺穿,再也不会感觉到痛了。

拓跋孤将箭支往地上一扔,道,许山,你先带他去疗伤。等会儿我们好好把赌债清了本座可不想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许山答应了,将张弓长拉了走去。张弓长似已木然,只丢下一句道,你休想从我这里问到任何事!

这究竟怎么回事?夏铮道。拓跋,许山突然用了弧箭,是否之前出于你的授意?你这样未免有些残忍!

闭上你的嘴。拓跋孤冷冷道。我现在去问他话,你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你……

夏铮还是未及说什么,拓跋孤已向山下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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