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一到了夏清宫的地界,空气变得十分干净,没有那么浓厚的荷香茶味。纪云龙回头一看,笼罩在月『色』之下的荷香城,氤氲在月光之下的烟气里,整个就像一个梦。
对,像一个梦。
刚才那人是不是梦魔?身影看来是有点像的。全城的人都睡得十分怪异,说不定,都跟笼罩在那淡淡的烟气里有关,可能又都进入了梦魔为他们造的梦里了吧。纪云龙庆幸自己一直保持清醒。但也正因为保持清醒,他却不能知道梦魔究竟做了什么。
纪云龙想到,在不了解夏清宫的情况下,要是这么冒然进入夏清宫,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危险是必然的,可是,一想到玉箫儿就在里面,他不能顾及太多了。
于是,他一个翻身,过了夏清宫的高墙,潜入夜『色』灯火中的夏清宫。
纪云龙双脚刚一着地,就感觉出不对,松软软的不像是实在的土地。可是,正想一个抽身飞上去,却又不能自已。他心里暗叫不好,却已来不及了。四周很是安静,只有前方一点灯火像是有意在召唤着纪云龙前行一般。
纪云龙循灯火而去,走起来,却像是飘飘乎没有质感,如同行走在梦里。
呀,梦里?!
纪云龙下意识地想要运用一下灵力。可是,半点也提不起劲。糟了,又入梦了。他估计刚才那一翻墙,一脚就踩进了梦魔设计的梦里。梦魔的魔功非同小可,根本防不胜防。那么此时的纪云龙原身,会是在墙外呢,还是在墙内呢?
纪云龙有些担忧,千万别叫妖魔将他的原身给掳了去。可是,他怎么能不担忧呢?梦魔明明就是知道他跟在后头,设计了这个梦让他跳进去。
纪云龙没办法,此时没有回头路,只好一路前行。他本能地抬头看了看天,还是那轮明月。还是那么圆。奇怪,每次看那月亮,怎么都是那么圆,像是同一天。
纪云龙走着走着,感觉环境十分熟悉,怎么好像在见过?
他来到一扇窗前,往里一看,大惊,他看到了自己朝思夜想的娘亲白莲玉心正端坐在灯下,静静地缝制着一件衣裳。
这不可能!这当然是梦!纪云龙心里打了一激灵,再次提醒自己。可是,他有多么想念多年未见的娘亲啊,如今,娘亲身在何方呢?眼前的不就是吗?那么真实,看那脸庞,看那神情,简直就是真的娘亲啊。
纪云龙恨不能一把上前扑进娘亲怀里,把这些年的辛酸一骨脑儿地向娘亲倾诉一番。他真的有那一时的冲动了。
可是,这时,有人进了屋里,一个男人,他转身之际,在灯光映照下,纪云龙看出了,那是他的父亲纪文君。
可是,他父亲不是化为一头石牛,守护在半月池里的白莲了吗?对了,娘亲不是已化身为白莲了吗?
此情此景,真是叫人难以置信。只听纪文君小声说道:“娘子,你还不歇息啊?”
白莲玉心忧虑地说:“唉,我怎么也睡不下,心里老担心着龙儿。”
纪云龙听到这话,心里一软,眼圈一热。纪文君接着说:“可是,担心也没有用,我看这是他的命啊。”
白莲玉心摇着头,忧心忡忡地说:“我真不希望我的龙儿要面对那样残酷的命运。我心疼他啊!如果有可能,我要改变他的命运。”
纪云龙听出来了,天下还是只有娘亲对自己的孩儿是最好的。可是,他们谈论的纪云龙要面对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白莲玉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扬手,一道白绫脱手而出,向着窗外的纪云龙飞驰而去。
纪云龙大惊,一个后仰才躲过白莲玉心的突然袭击。
待纪云龙在月光下站定后,白莲玉心已和纪文君一起,站在门外,两人恨恨地盯着纪云龙。
纪云龙正想叫一声“娘亲”时,一旁突然闪出一道人影,叫道:“娘亲小心,让孩儿来收拾这妖物!”
纪云龙一看,惊得心都要炸了!来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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