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臂回应他的拥抱，他抱的非常用力，东华感受到他的力气，他是真的在乎她，她轻轻拍拍他的背，想安慰安慰，可这时候也词穷了。

“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我只是……我没事的。”

“……嗯。”东华雨泪流满面，她默默擦干眼泪，不是分别，有些事远比死亡更讨厌。

“能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小玄，谢谢你。仅此一刻。”

岑恃玄刚想问她怎么了，动作一下子僵住，脖子侧面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动脉，他伸手过去，手在半路被打掉。他垂着手等待她的声音。

她还在用力抱着他，让他不相信脖子上的制约是真的。

“小……小雨？……你真的以为我爱你吗？”

“嗯，我真的信了。”

“你以后还会相信吗？”

“如果……还和这次一样的话，可能吧……”

“你太容易心软了，会吃亏的……”

东华雨心里五味杂糅，【我早该料到的，我哪配让人那么喜欢啊……真是……又被骗了……】她很用力憋着，可是眼泪仍然哗哗直流，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真的快输给岑恃玄了，她真的以为他爱她……

“你为什么不动手？”

【动手啊！东华雨！你个废物！！杀了他杀了他！他可不会重启！杀了他一切都结束了！快杀了他！】

【不行……不行……我……喜欢……我不想杀人……】

【你个废物！这里肯定不是现实，那还讲究什么？杀了他我们就能回去了！主角也不必死了！】

【对不起主角了……对不起你……我不行……杀人不对的……】

【婆婆妈妈！废物！！】

东华雨一会哭一会怒，脸色变来变去，泪痕越发重了，她想到可怜的主角们，大声质问他，“你认不认输？！！”

【快说你输了，你输了就不会伤害主角了！！快说啊，我不想杀人……】

岑恃玄轻轻挣开怀抱，认真看着东华雨，他的眼睛果然红彤彤的，眸子深邃，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述说，此刻也化为了沉默。

东华雨眼泪簌簌流，她撇开头不看他的目光，他的声音清澈干脆：“我输了。”

好奇怪，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有些……失落……

他站起身走了，没有回头，没有多说什么，树林里再次恢复寂静。东华雨立在原地，脚发麻了才想起该离开了。

她迈着无比沉重的腿一步一步踉跄地向着树林外走，林子外不是层层叠叠的山，而是一片闹市。

她穿梭在热闹的街道里，对周围的叫卖声充耳不闻。

她赢了，她确实赢了。接下来她还要做什么呢？救主角？救世界？杀反派？杀自己？她是救世主吗？她只是一个不小心穿越的倒霉蛋罢了，她没有任何能力改变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是外来者，她才是需要被剔除的人。

她？她是东华雨，然后呢？她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痛苦？

【真是奇怪啊，我赢了啊，怎么不笑笑呢？哈哈哈……】

她走了很久很久，被雨淋、被太阳晒，有时被撞倒，磕磕绊绊地走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人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