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皆知霍子安是个痴傻儿,平时只爱与七八岁幼童的玩闹,所以一般人都会想,如是霍家三个少爷非要选择一个得罪,那最好是霍二少无疑了,至少一个傻子不会杀人,不会残暴不是。
但这么想的人,最后坟头草都比其他人略高些,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霍二少虽然傻,但他的哥哥,霍大少爷却是个护犊子的猛兽,谁要是敢欺负他弟弟,还不如在他头上动土要死的痛快些,自然,自打他出生至此,还未有人在他面前自讨苦吃过。
话说回来,何雨已经走到了人群中间,先是看了一眼凌罗,将凌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神色十分晦涩,既有第一眼的惊艳之情,又有惋惜与遗憾的意味。
何雨是个得力的属下,马上他便看出了局势,直接找到最高管理人陈观礼,不卑不亢道“县长大人,属下失职,竟没介绍。”说着,伸出手掌指向凌罗“这位是我们霍二少爷的贵客,对二少爷有救命之恩。”
至于其他,何雨并不是啰嗦之人,没说。也缘由于何雨觉得霍家想要人,无需多言。
果真,陈观礼正中下怀,他马上对着何雨拱一拱手,谦逊道“原是何大人,这是小捕快不懂事,不小心带回来的贵客,竟不知与霍家有如此交情。其实并非贵客犯了什么罪,而是来做个证人,即便何大人不来,我们也是要马上放人的。”
许是怕语气太过生硬,陈观礼又弯了弯腰,道“绝不苛待。”
何雨是霍家得力的属下,位分颇高,又很有名望,他就如同霍家脸面一般有威慑。
“那是自然。”何雨高傲,不屑与陈观礼为伍,也就很看不顺眼他,说话语气并不敬重,且他认为,一个小小县长,也不值得他敬重。
至于柳四海,正站在陈观礼身后,对着何雨始终保持笑脸,见何雨的眼神撇过来,忙拱手微笑。何雨却视而不见,直接将目光定在了凌罗身上。
柳四海脸色难看,他纵横纯县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需得看人脸色做事,且他志在必得要玩弄的几条人命,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何雨给放了。简直是啪啪打脸。
何雨的眼神落在了凌罗的手腕上,因为之前被捆,她又是细皮嫩肉,手腕上还带着浅浅的勒痕,而凌罗身边的冯兰,脸上的伤痕就更多了,那都是柳四海的杰作。
何雨冷哼一声“我们家贵客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这话就仿若数根冷箭射入几人胸口,马上就见牢头连连摆手“没没没,何大人说笑了,这可不是我们欺负的,这……”牢头欲言又止,看向了冯兰脸上的伤,转移话题掩饰凌罗手腕上的勒痕。
凌罗是霍家贵客,冯兰自然也是,所以冯兰的伤也不能就此了解了。总得有人买单才是。
柳四海心虚的要命,还不待何雨追问是谁伤冯兰如此,却见他走上前来,站立何雨身后,语气低沉却又不乏恭敬道“何大人,这位是杀人犯,在他家中死了两个人,还都是被砍头谋杀,此事不能姑息,小小农家女竟能干出这等可怕的事来,大人您也是义气在身,秉公明理的人,可不能在事情没解决的时候,说放人就放人啊,得需给贵客们个清白才好。”
对于柳四海这种暗中勾当做的不少的人来说,他们要杀人放火,想掩盖就能掩盖过去。
可是霍家是名门正派,他们的一言一行直接关系到百姓、朝廷。如是这事真的传出去,霍家人不能秉公执法,竟然包庇罪犯,怕是失了民心,也叫皇上抓到了把柄。
柳四海就是利用这一点,抓住了霍家的命脉,只有这样搏一搏兴许还能保命,否则凌罗真的不是杀人犯,却被他在狱中羞辱,岂非要被霍家请喝茶?
所以,一旦审核下来,凌罗真的是杀人犯,到时候他做过什么也无碍,霍家也不会对杀人犯包容,也会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毕竟一个傻少爷的莫逆之交,与霍家的名节比较,简直不堪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