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见凌罗拿出证据,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提溜着眼睛转了一转,心底有点发慌。
凌罗续道“田氏,我有几个疑问想问请你解答。一来,如果我真要与唐地主私奔,我还买地作甚?难道不该变卖家财,收拾细软,跟他走吗?二来,如是我真与他有私,他干脆给我一亩地,算我买的,还至于叫我进县城买了一块地皮?三来,他共有五百亩地在清水村,要是一走了之,岂不是不要家产了?一个地主,为了一个村丫头,可以放弃全部家产,他有那么不精?”
他当然没有那么不精,早上想喝他一碗粥还算计呢,莫要说变卖了所有土地,带着她私奔了。
“田氏,你的话百般漏洞,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有力的证据拿出来了,田氏哑口无言,她一想,自己要是搅不混这趟水,那雇她诋毁王二五的人,还能付钱给她吗?
“无风不起浪!你要是真想买地,为啥不先经过村长,再带着你去地主家看地?还不是为了有单独的相处机会!”
“地是唐家的,谁家的地,我就找谁,换言之,你若是地主,我买地难道不该直接找你吗?”凌罗言辞有序,对着田氏试问。
田氏被凌罗呛得说不出话,她见众人都瞅着她,八成是要被看穿了。于是也不管不顾的使出了泼妇们都会用的杀手锏——开始撒泼打赖。
“你就是与唐地主有私,我这双眼睛跟明镜似的,一看一个准,你俩指定得有事!”
“凡事得讲理讲证据,你要是只想进我家白吃一顿,就来,也不用为了白吃一顿饭,非得往我身上泼粪吧。”
王二有端起酒杯,听到凌罗这话,酒也不知要放下,还是要送进嘴里。
“你!”
“好了!”此刻葛祖母突然发了声,喝止了无理取闹的田氏。
“这事没证据,你别想泼脏水,还不快滚回家去,小心大家伙都在这,真的揍你一顿!”葛祖母板着脸厉声道。
葛祖母也并非真的向着凌罗,可这屋子里头,她是最尊长的,所以她得发话,做个总结。
田氏没了话,狠狠一跺脚,甩了甩胳膊,就拉着王二有走。
临走,她嘴欠的还来了一句“别叫我抓到你与唐地主的证据,否则!”
话还没说完,就见二六抄起烧火棍,结结实实的照着她的腿给了一下子,她也不敢躺在地上讹人,她怕自己往地上一躺,那王二六能将她打死。
王二有更是个窝囊废,竟然在她挨揍的时候,先行一步,利索的翻墙,屈膝,跳跃,一个转体全旋,稳稳落在自家当院,小跑的回了自己家。
这事一出,葛祖母竟然不再逼迫凌罗,而是唤着葛顺,对着冯兰严肃道“这事蹊跷,无风不起浪,我们家是干净人家,你们家姑娘怕是跟我们家家风不合适,他俩的婚事,日后再说吧!”
冯兰还能说什么呢?她无奈的点点头,含着泪送别了二人。
葛顺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即便已经年有25岁,万事却还是凭着葛祖母做主,即便他心有想法要留下来,想要跟凌罗在一起,可他不敢说,就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凌罗,跟着葛祖母乖乖的走了。
看着葛顺走了,凌罗暗自松了口气,今日还多亏了那田氏来闹一闹,否则自己真就与葛顺定亲了也未可知。
她实在不喜欢葛顺,也不能欺骗葛顺过日子。
只是自己与唐隐之间的误会,恐怕是一个更大的麻烦。
他们二人走后,村里的人也陆续走了,剩下冯兰与弟妹收拾残羹剩菜。
见冯兰的身影又消瘦了一圈,走路时,双手还在打颤,凌罗心里滋味难受。
她上前一步,想要劝慰冯兰,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冯兰转身,见凌罗为难,叹了口气,良久,声音嘶哑道“没事,这个不行,娘在给你找,就不信了,这世上男子如此多,竟没有看上我们家二五的!”
凌罗一点头,也喜笑颜开,这就意味着,冯兰不会去求葛家了。
“但,二五,那唐地主,你得跟娘保证,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咱们沾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