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空宣了声佛号伸手接下女人,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四肢如冰,赶紧将她扛回寺里去,放到他的云床之中。
到此时,澈空才发现这女人其实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出头,模样俏里带俊,媚中夹冶。
见年轻女人躲闪他的目光,澈空念了声佛,找来一身干净僧衣递给年轻女人,说:“我转过身去,你赶紧换上干爽的僧衣吧,别冻坏了身子。
年轻女人见澈空规规矩矩背对着她,赶紧换过僧衣再抓起澈空的云被围住身子,这才颤抖着嗓音说:“师父,我换好了!”
澈空转过身来,见女人围着云被还在发抖,浅笑着说:“天冷,我去生盆炭火来给你暖暖身子。对了,你饿了吧?我去做碗素面给你吃。”
女人的目光中流露出感激,畏缩在云被里点下头,“嗯”了一声。
澈空生过炭火,做好素面端来给女人,轻声说:“快吃吧,好歹充些饥,抗些寒。”
瞅着女人狼吞虎咽吃完一大碗素面,边面碗里的面汤也喝得一滴不剩,显然饿坏了。
澈空念了声“阿弥陀佛”说:“女施主定然远走山道才饿到这般,我再去煮碗面给你吧!”
女人咽了口唾液,感激地说:“师父,不用了!”
澈空抓起挂屋角的一把雨伞,说:“女施主,我下山到村里借身女人的衣服回来,你换后我就送你回家去。”
这好心好意的一句话,听在女人耳朵里,却象拘魂鬼差来拘她的魂似的惊叫起来:“不要!我不要回家!”
澈空望着目光里流露出恐惧来的女人,惊诧地问:“女施主,我只想将你平安送回你家里去,免得你家人为你担心,不作其他想的。”
女人仍然很是恐惧,连连摇着头说:“不要,不要送我回家,他会打死我的!师父,求你大发慈悲,千万别将我送回家去,他们母子真的会打死我的!”
孤男寡女独处一寺,这本身就是惹非议的事情!
澈空颇觉为难地念了声佛,说:“女施主亦知,若让村民得知我如此深夜留宿于女施主,风言风语定然恼人而起。我实在不方便留宿女施主!”
女人听了眼中滑下两行泪来,扁了扁嘴巴,禁不住抽噎了起来。
澈空还从来没见过女人哭得这般伤心欲绝,今晚可是平生头一遭,立时被女人哭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女人见澈空局促不安的样子,慢慢收住的抽噎声,颤微微的揭被而起,说:“师父定不留我,那我连夜走便是了!”
“深夜风声雨声狼嚎声,我岂敢放你独身离去?女施主要前往休息,我陪去便是了!”澈空不放心地说道。
女人怔怔地望着澈空,畏畏缩缩地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澈空听了更觉愕然,问:“阿弥陀佛,既然无去处,女施主因何出门?”
女人惶惶然小声说:“我是逃出来的!”
更是不解,澈空追问:“女施主何以要逃出自家之门?”女人一听双眼立时蓄满泪水,哽咽着说:“我老公要打死我另娶会生娃的女人!”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说众生平等,你老公若虐待于你,便已犯下罪业,造下孽障,何况要打你死呢?难道你老公不知打死人要受报应下地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