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懋观这次过来拥有巨大的权限。不怕祝唯我不开价墨家绝对有资本做出任何弥补。但唯独对于这个问题一时不知怎么回应:“这……”
“你们杀不死她或者说如果她被杀死了你们也不必再来找我。”祝唯我字句清晰地道:“我想是因为……她自己不肯走。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愿意被你们不明不白地抓了又不明不白的释放。”
“不算不明不白。”鲁懋观说道:“墨家愿意为此事公开道歉。一定还你们以名誉。”
“还不明白吗?”祝唯我在这个时候咧开了嘴:“她不需要道歉。凰今默不需要道歉。这世上只有一种方式能够纠正你们的错误而那种方式在她手中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我不太理解。”鲁懋观脸上的皱纹皱得更深:“你的意思是……你们想要靠自己来报复墨家?你们要自己决定报复到什么程度?年轻人有什么误会是不可以解开的呢?你真正清楚墨家的力量吗?你知不知道就算墨家根本不管你们再过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你们也伤不到墨家分毫?”
祝唯我说道:“那是我们的事情。”
“你们寄望于凰唯真?”鲁懋观摇摇头:“轩辕朔尚且功败垂成虚渊之尚且未能登顶。凰唯真未见得能够归来啊。”
祝唯我只是道:“那是我们的事情。”
鲁懋观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看来你意已决。”
祝唯我提着他的枪直着他的嵴梁虽然面污身污这一刻却有不可直视的锋芒:“你们希望我去不赎城带走她?抱歉你最多只能带去我的尸骨并以此加深她的仇恨。”
“我永远尊重她的选择。
“我也没资格替她原谅。
“因为被你们打落尘埃被你们抓起来关在囚室里的是她不是我。”
鲁懋观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这一刻表现出来的坚决反倒只是双手微垂叹了一声:“那么……我明白了。”
巨大的压力笼罩在这座庭院。
姜望紧紧握着他的剑。虽然他知道在鲁懋观面前他们根本不具备反抗的能力但他毕竟不能眼睁睁看着祝唯我出事。
但鲁懋观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离开了。
院中是安静的。
这样的情景毕竟不能叫人平静。
祝唯我仍然站在院中看着姜望惨笑道:“你道他为什么不杀我也不抓我?因为我是生是死都无关紧要。”
他是太锋利、太骄傲的一个人。
这种锋利和骄傲在强大不可逾越的墨家面前只会一次次地伤到他自己。
让这样一个人承认自己的无力多么残忍啊!
姜望松开剑柄与他对视:“我不知道你的生死对墨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你活着我就还有大师兄。你死了我就没有大师兄了。”
“啊你真的是你小子。”祝唯我拄着薪尽枪就那么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了。整个人松懈下来怔怔地看着天空。
姜望扭头去问姜安安:“安安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有自己的判断。我问你你觉得祝唯我哥哥刚刚的选择对不对?”
“那有什么不对的呢?”姜安安道。
“怎么讲?”姜望问。
“叶伯伯跟我讲过噢。”姜安安大声道:“做错事的人赔礼道歉是应该的但受伤害的人不是必须原谅!”
“很好。”姜望满意地笑了:“你去给哥哥们分吃的我来给他们分药材。”
姜安安脸上的神采飞扬一瞬间就没有了。她的公理正义人道光辉这时候被绑得很紧。三两口把手里的禅面酥吃完接过叶青雨递给她的食盒付出很大的决心缓慢地向这些伤残人士走去试探地问道:“你们……吃的多不多呀?一人分一块要得不?我这里也不多喔。”
……
……
“啊呀呀姜望他不是个东西啊!得志便猖狂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势不饶人啊!”
阿丑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劲往刚刚从太虚山门回来的叶大真人身上蹭。
叶小花一脸嫌弃地用靴子抵住他:“好好说话。”
“你看看你看看嘛!”阿丑使劲往前挤让叶小花看他微微肿起的左眼。
“幸亏我回来的及时……不然你这都要消肿了!”叶小花啧了两声:“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不过是叫他忙点正事不要总是影响青雨修炼。他就非要拉着我跟我切磋说些久仰大名、一直很崇敬之类的话。我想着我怎么说也是长辈指点指点他也是应该的……”
阿丑连哭带嚎:“谁成想他来真的他给我一顿打啊!
!”
“害你都几百岁了连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都打不过。”叶小花十分不屑:“丢死人了还有脸嚎。”
阿丑顿时把眼泪一收勃然大怒:“他连庄高羡都宰了我怎么打?你二十几岁的时候你打得过他?”
“那当然了!”叶小花高傲地哼了一声:“你当我‘横推列国无敌手万古人间最豪杰’是浪得虚名?我当年是他能比的吗?洞真无敌向凤岐都要跟我讨教!”
“少吹牛逼了!”阿丑不耐烦道:“这事儿你管不管?你就给句准话!你要不管我马上离家出走!被人炖了煮了都用不着你心疼!”
“这次准备离家出走几天?”
“好哇还几天!你当我阿丑跟你开玩笑!”阿丑怒气冲冲就往外冲。
叶小花一把抓住他揪了揪他的长毛:“行了歇着去吧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老子还在呢他就开始当家了岂有此理!”
阿丑四脚齐跺:“狠狠地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