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予！运转周天啊！灵力呢？！快点止血啊！”

少年看着她，眼眶一点点发红。

“止血，对，止血。”

女孩满手鲜血，颤抖着打开一个瓷瓶。

“吃丹药，这是玄阶上品复灵丹，绝对止血！”

她放到少年嘴边，却见他微微扭了扭头。

“没用的。”

他已经无力去运转灵力了，补充再多灵力，也只会加速肉身的解体。

“怎么会没用呢！”

女孩瞪着他，有一颗眼泪直直掉下来，“你不要担心，我可以给你梳理灵力！我的灵识又成长了，你不要放弃啊！我会帮你的！”

“收起来吧。”

她固执地举着丹药，不肯放下。

“你吃了丹药，我帮你梳理灵力。”她声音哽咽，眼神却无比倔强，“皮肉伤也要吃药，不要小看皮肉伤。”

萧时予看着她，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感，突然让他感觉到战栗，这种感觉在肉体承受的剧痛之下丝毫没有被淹没，甚至唤醒了他被剧痛折磨得已经麻木的神经。

如果……只能陪她走到这里……以后谁来保护她呢……

他看着她，非常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那一双经常含笑的，清澈的，古灵精怪的眼睛里，此刻全是泪水。

弯弯的眉毛此刻紧紧皱着，绝望而挣扎。

她的脸那么苍白，没有血色，就像黎明前的昙花花瓣。

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本应该那么快乐。

不知哪里涌出来一丝力气，他抬起一只手，拉住了她，另一只手将一个被血浸透的圆环放在她手心里。

“别哭，留着它，别忘了我。”

“萧时予……”

女孩的一只手被他握得紧紧的，手心被那圆环硌得生疼，她却仿佛没有感觉。

“萧时予，你是逗我玩的吧。”

她喃喃地说了一句，之后再也控制不住，哽咽着大声喊道，“萧时予！你是逗我玩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又不是受了什么伤，不会的，你只是灵力使用过度了，对不对……”

“你闭关恢复一下就好了对不对？”

“咳。”

又是一口鲜血流出来，萧时予的袖子已经被血浸透，胸前也隐隐泛出红色。

“你听我说。”

他声音很轻，说的很慢，极为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雷源，力量太大，不洗髓，肉身不支，身灭，源灭，你要小心，再确认……”

他牢牢盯着她，断断续续的说，用尽全身力气去说。

“记住了吗，要小心，源，力量太大，肉身难支，你要小心……”

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伤口，楚潇月泣不成声地看着他，看着他用尽全身力气重复着那几句话。

“源力量太大，你要小心……”

“要，锻炼肉身，不可，大意……”

“洗髓，大阵，要，再，确认……”

楚潇月满面泪水。

“我知道了，萧时予，你别说了，萧时予……”

视线已经被泪水遮住，楚潇月抹了一把眼泪，却见萧时予看着她的眼神无比温柔。

带着浓浓的眷恋。

仿佛真的是即将离开人世的人看着那最留恋的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