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不饶，“是不是因为我在傅家给你带了路？”

她问完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傻。沈峥是什么人？圣人，烂好人，就是捅他心口一刀，他都能用善意回报你的那种人。

她给沈峥带了一次路，沈峥可不是要记在心上，便处处维护她，对她好……

意识到沈峥对自己好的原因，她又有些失落，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总觉得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和沈峥之间总是缺少些什么。

她喃喃道：“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上心，真的，亦……”

意识到自己险些叫了“亦承”二字，傅南烟顿了顿，轻声道：“我不值得，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不配被沈峥如此呵护的对待。上辈子，他可是被自己害到尸骨无存……

堂堂楚国第一相，被她害到尸骨无存……

她推开沈峥，准备离开清醒清醒，却突然，双脚腾空，被人牢牢抱在怀里。

头顶上传来那无奈的叹气声，如此熟悉，魂牵梦萦。

“又不是没抱过，犯什么病。”

傅南烟整个人怔愣住，半晌，她轻笑摇头，“你这老好人的脾性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沈峥不由分说地抱着她往太医院走，却很是不解她说的话。

“什么老好人。”

傅南烟摇头不说话，轻轻抵在沈峥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香，竟有几分留恋。

“第一次抱了我，第二次抱的也是我，公子敢不敢以后只抱我一个？”

沈峥瞥了她一眼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是呀，人总是很贪心的。如果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就会不满足，然后提出越来越多过分的要求，现在只是抱一抱，那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

“……”

她自顾自道：“说不定要公子亲一亲呀，要公子这样那样……”

“你怎么总有那么多的想法，也是话本上学来的？”

傅南烟心说她年纪可真的不小了，加起来比你还大上十几岁呢。

她道：“我只觉得公子太好了。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个同样很好的姑娘，千万别找心思重的。”

比如说她这种的就很不行，尉迟路澜那样的也不行，太傻了。

要找个知书达理的，找个心思玲珑的，找个真心爱他的……如果真的找到了，那她心里对沈峥的愧疚才能消散一点点，这辈子死的时候，足够瞑目吧。

她想起以前在宫里被曲良熙的人欺负，她见沈峥来了，便故意不还手，被打断了腿。沈峥心疼的眼都红了，张了张嘴似乎要骂她，她扑到沈峥怀里说：“师父，疼……”

他什么气都没了，将她抱在怀里急冲冲的送去太医院，她就勾着沈峥胳膊，一个劲儿的说些有的没的。沈峥第一次没反驳她，只对她说

——你想让我抱你，直说便是，别让为师也跟着疼。

她那时候，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被人攥紧了的心，揪着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