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哏哏不能限制人的消费自由,如果不是好奇想了解一些关于文清家里的事,他才不会拼了这大半箱的酒。
为了不前功尽弃,又不想再多喝了,林哏哏让老板给自己上隔壁买了两个瓦罐汤,自己喝一个,一个稍稍往对面推了推。
“大哥,什么事啊,这么喝法容易出事。”林哏哏搭话道。
大概是酒精到了位,情绪也涌上来了,文清父亲顿了顿手中的瓶子,没喝,放下了。
“大哥,喝口热汤。”林哏哏趁热打铁,把汤推了过去。
“出事…我一个废物,还能出什么事,呵呵。”
“大哥,看你说的,咱们萍水相逢,你跟老弟说说,怎么了,即便解决不了,说说也舒服点。”
“老弟?呵,我女儿都差不多和你大,呵,女儿,我有什么资格谈女儿…”
“那个,叔,你女儿怎么了?”
“我女儿是南山区,不,天下最漂亮的女儿,可是我不争气啊,让她…”
难道文清的父亲,知道她在红宝石上班的事?
“我女儿上大学,我没给一分钱,还每个月会给我一笔生活费,养着我这个废人,呵呵,一个女孩子哪里挣得到这么多,我是过来人,钱什么来路,我能猜不到吗?”
文清父亲渐渐打开了话匣子,林哏哏想,也许真的每个人都有难以言说的悲伤故事。
你以为自己是处在最黑暗的地方,其实别人只是从比自己更黑暗的地方挣扎出来的。
林哏哏想,自己对文清的不耻,对她和小白恋情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于武断了。
他只看到了文清身上沾染的淤泥,却不曾想过她也是挣扎着求生而已。
“叔,那你干嘛不干点啥呢?你看我,啥也不会,书也没读,不也活挺好。”林哏哏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自己再对眼前这个落魄的男人有什么误解。
如果不是何花,骆驼小白,以及那些个帮助自己的人,自己不也早就饿死了么。
“做不了了,废了。”文清父亲放下酒瓶,伸手两只手掌,林哏哏这才注意,他的两只手都不同程度的颤抖着。
“这是喝了酒,好点,酒劲一过去,抖得水杯都端不住,你知道吗?我以前是个司机,最好的司机…再也开不了了。”
林哏哏突然心生厌恶,刚才对这个男人的一丝可怜又荡然无存。
他的父母,就是死于车祸,一个酒后驾车的孤寡司机。
沉默了一会儿,文清的父亲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里还嚷嚷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语,但随即就淹没在人声随着夜深反而更加鼎沸的夜市上。
林哏哏喊来老板,结过了帐,想想还是给小白发了一个信息:你女朋友的老爸喝醉了,在我们烤串的老地方。
“老板,待会儿有人来接他,照应一下,我先回去了。他醒了问起来的话,不要提起我。”收到小白的回复,林哏哏和店家打了招呼,就先离开了。
他想现在还不是见小白的时候,自己喝了也不少,别待会儿两人一过来,看这情形又误会一点什么,还是先撤了。
店老板也是熟人,自然是答应下来,这种情况他们做夜宵生意的见惯了。
林哏哏想着,自己虽然年轻,底子能扛住,还是把酒戒了,至少不能像文清的父亲那样。
刚到家,何花也发信息给了林哏哏:小哥,我到家了。
林哏哏一看时间,十一点多了,果然是应了那句话,比你优秀的人都比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