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刘毅说起来大义凛然,其实他心里在滴血。
糜氏哎,汉末四大富商之一,出手肯定不菲。但是他刚刚习惯性的已经把客套话给说了出去,要是前脚才义正言辞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后脚就“哐哐哐”的把钱给收了,面子往哪放?
再说,面子事小,人设事大,要是真收下谢礼,这人设肯定就毁了。
前世那么多人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刘毅,宁愿股市崩,人设都不能崩。
糜齐略一沉吟就将托着锦盒的手收了回来。
好不容易有个不歧视商人的官员,可不能因为自己让他觉得商人都是满身铜臭的庸俗之人......
糜齐转头招呼了一声,喊了个仆役模样的人把锦盒拿走,随后对着刘毅抱拳一礼:“刘明廷高义,是齐唐突了,望明廷勿怪。”
刘毅眼睁睁的看着那锦盒又被仆役收了回去,他暗叹一口气,在心里劝自己,“借此机会同糜氏搭上线已经是极大的收获,好印象难得,不要因小失大。”
他瞥了眼身旁一副与有荣焉表情的太史慈,默默的加了一句:“而且还有太史慈的好感度作为添头,也算不错了。
刘毅不愿让自己再想那锦盒,就主动转移话题,半开玩笑式的问道:“糜管事,不知道是何珍宝居然需要你亲自带队运送?”
他随即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不方便告知也无妨。”
这个疑惑刘毅一开始就有了,现在顺口问问,对方说更好,不说也不打紧,从历史上来开,糜氏好像前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也不想管太多。
糜齐犹豫了一会,回答道:“运送的是药材,但所购之人却不便告知,还请明廷见谅。”
药材?
那肯定是珍贵药材,十来车的普通药材不可能需要这样的护卫力量。而且这个购买人身份也应该不差。
刘毅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说道,“无妨无妨,行有行规,此乃信义之举,我又怎会怪罪。”
......不过,既然别人这批货需要保密,那就不便在这多留。
刘毅琢磨了一下,他有北海相之邀请在身,再优哉游哉的和商队搅和在一起,传到李贺耳朵里恐怕不大妥当。
因此他虽然挺想借此机会同糜氏多熟悉熟悉,但要是主动说想和他们同行就会显得太过刻意,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成功的商人很少有蠢的,到时候反而过犹不及。
一念至此,刘毅就微微一笑,扬声说道:
“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糜管事,我们就此别过。”
糜齐连忙出言相留,劝了几次,见刘毅去意坚决,只能说道,“刘明廷,我糜氏商铺在各县均有,若明廷有所差遣,可以通过县中的糜氏酒肆告知。”
刘毅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随后就招呼了一声太史慈,策马离开。
两日后,刘毅看着高大城门上的那个古朴的“剧”字,长叹一声,心中充满感慨。
时隔近年,他刚出现在剧县的时候只是个朝不保夕的小小郡国兵,而此时回来,却已经是实际控制十一城的北海国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