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衣蒙面人拉开蒙在脸上的灰布,萱儿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三少爷!”
黎萧悠悠而笑:“没错,正是我。”
萱儿这才恍然大悟,转头看向黎雨初:“小姐,这是您设计好的圈套?”
黎雨初虽然在微笑,但眼中却是一片寒意:“若不设计好,又怎么能引你上钩呢?”
她从腰间拿出个纸卷来展开慢慢读道:“那物是玉锁,在黎雨晴处,想法设法拿到。”读完,她看向萱儿,“萱儿,你现在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萱儿向来知道黎雨初的手段,立时便跪倒在了黎雨初的面前哀求道:“小姐,萱儿没有背叛您,小姐,您要相信萱儿啊!”
“你是没背叛我,因为你从来就不是我的人,既然从来都没向着我,又怎么谈得上背叛呢?”黎雨初冷声道,将那个纸卷重重掷在萱儿的身上。
萱儿顿时颓坐在了地上。
黎雨初盯着她瞧了会,淡淡道:“从一开始,你偷宁长远的荷包起,这便是一个局吧?”
萱儿抬头望向她,不说话。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替你说。你压根就是那个白衣男子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棋子,那日.你们合伙演了个双簧,你去偷他的荷包故意被我抢了钱包逃走,那人便借着张仲卿跟我相识了。而后你又故意在我们面前露了行踪,装出一副为葬父偷钱的可怜模样,我和晖儿出于好心帮了你,你便正好来找我,要求报答我,当我的丫鬟。你们知道我那时在黎家十分需要得力的人手,而你机灵聪慧,自然会让我心动。
“后来,你借着白衣男子的势力好几次都帮我做成了事,我便越发信任你了,直致你自告奋勇帮我找寻当年害死雨晴亲娘的大夫,我虽疑惑你的人脉怎么如此巨大,却也没有往这方面多想。现在想来,为何当初你能找到了,有那白衣男子在后面支持,找个什么人找不到呢?”
黎雨初话音刚落,春水就气愤地开了口:“哦——我说呢,为什么小姐这边有什么动静,那白衣男子就立刻知道了,原来一直是你在暗中报信!也难怪之前小姐以为是那白衣男子杀了老爷的时候,你会为那白衣男子辩白呢!”
冷哼一声,黎雨初接口道:“她应该是个很忠心的下属吧,那个假冒的宁长远被刺客刺伤的时候,她显得特别紧张,甚至在我要为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她冲进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要拦。”
“还有还有,那次我和三小姐去常县,在街上碰到真正的宁长远,他并不认识小姐,当时萱儿还一直帮他打掩护,各种提醒他,其实从一开始萱儿就知道那个宁长远不是教晖儿功课的宁长远!之前的诸多疑惑我只是觉得奇怪却想不通,现在一切都说通了。”春水接道。
听她们一一揭穿,萱儿一副泄气的样子,颓丧道:“奴婢知道的,小姐不是那么好欺骗的,每日得小心翼翼,却最终还是被小姐给发现了。”她望向黎雨初,眸子里有点渴望,“小姐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其实也很容易推断。那白衣男子对我的情况实在是太熟悉了,本身就是一个疑点,就算他本事再大,若不在我身边安插个人也是做不到时刻掌控我的举动的。我从厘城到京城,始终带着的就是你和春水。春水自小在黎家做丫鬟,知根知底,你却是半路来的,再结合之前你的种种疑点,不难猜出你的身份。”黎雨初朗声道。
萱儿点头叹道:“当真是百密一疏。主人什么都布置得很好,却唯独单单算漏了小姐会作为送女客去张家。三小姐成亲这日,奴婢起先一直在家中帮忙,后来发现小姐不见了,才知道是去了张家,急急给主人送信的时候,已是来不及了。后来我发现小姐抓了宁长远来,便立刻去告诉了主人,主人这才即时赶来救的。”
黎雨初冷笑:“你们低估了宁公子的骨气了,他一直维护你的主人,压根就没打算供出他来。”
萱儿摇头:“不是的,我们主人知道宁公子不会供出他来,他只是担心宁公子会在小姐这里吃了大苦头。小姐手段狠辣,若您认定他是坏人,很可能会对他下重手。我们主人不忍心瞧见宁公子为他吃苦头,就算是暴露也得救他一救了。况且,小姐聪慧无比,就算宁公子不招出主人,您也会想法子让他上当,迟早也是暴露,暴露就暴露罢。却不想,主人一暴露,小姐立刻就想到了我的身上来。”
她说着苦笑一声,“主人早就提醒过我小姐聪慧无比,观察锐利,让我小心再小心,可能是这些日子我跟着小姐放松惯了,竟以为小姐不会想到我身上来……”
黎雨初冷傲而笑:“你确实太放松了,也过分想要办好自己的主子交代给你的任务了,因为取胜心切,所以才会失去了理智的判断。你发现你要找的东西在那个玉锁上,而我又要把玉锁交托给雨晴,便按捺不住要去通风报信。
“我便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你报完信再截获你报信的内容,确认了你是内鬼之后,我再设个计,让三弟假扮成白衣男子的手下跟你接头,你果然上当,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黎雨初弯腰下去,用纤长的手指捏住了萱儿的下巴,逼视着她:“你说,你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萱儿被迫抬起头却不敢与黎雨初对视,垂下眼睑道:“奴婢不知道主人的身份。”
黎雨初神色微凛,俯身下去俯在她耳边问:“那你潜伏在我的身边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爹保守的那个秘密吗?从一开始,你们便是冲着那个秘密来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