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那身短褐,黎淑娴的瞳孔缩了下,瞪向来福。来福像个野兽一样低吼着,奋力的扭动起了身体。
黎淑娴将视线淡淡转开,道:“衣裳是不是来福的自要问他去,何故来问我!”
“来福是权儿的贴身长随,自然是由大姐你管着的,假若是件普通的衣服,大姐定然不知,可这件衣服非比寻常。”黎雨初冷声道看眼萱儿。
萱儿便道:“奴婢是在拂柳院外面瞧见的,来福将这身衣服拿去偷偷埋掉,被奴婢带的家丁抓了个正着。看衣服的大小,分明就是他穿的,他要埋掉衣服分明就是想要毁灭证据!”
黎淑娴冷笑:“仅凭他衣服上的白色印记就能说明他是凶手吗?真是可笑了!今日权儿去过后花园,来福凑巧在树上蹭过的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我们就到后花园去一趟吧!”黎雨初高声道。
黎淑娴虽心虚,但却还是强硬道:“去便去,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一群人去了后花园,黎雨初走到那个陷阱地边上,指着泥土上的几个脚印道:“你们瞧瞧这脚印,除了来福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脚印?”
她说着让家丁摁着来福,强行让他走过去,把脚伸到脚印上,他的鞋和那个脚印精美的重叠,没有一丝误差。
指着那个脚印,她冷笑着问黎淑娴:“大姐,您觉得来福可能是恰好走到这个坑旁边了,对吗?”
“那可说不准,他既可能走到这里蹭了树上的白色浆汁,便可能走到这坑边去。”黎淑娴强辩道。
“这个脚印距离坑边那么近,若是不知道这里有个坑,应该早就掉进去了!更何况,这脚印到树那,中间隔着个坑,他若没发现那个坑,为什么要绕个圈走到那边去?”黎雨初淡声回答。
这话说出口,黎正青也跟着点头。
那个脚印确确就在坑的边缘上,若是个身轻灵巧的人,或许会发现不了那个坑,但来福高大笨重,踩在这个边缘,就算没掉进坑里,也会把这个陷阱给踩出一块来。但根据晖儿和卓志元所说,他们压根没发现那个坑,可见伪装得非常好。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来福知道这里有个坑。
“那这也不算是直接的证据呀!都是猜测而已,也许都是巧合呢?”黎淑娴高声道。
黎雨初冷笑一声问黎淑娴:“大姐,你之前说来福跟着权儿来过后花园?”
黎淑娴挑眉没答,但表情就是默认。
眼中精光大盛,黎雨初锐利地盯着黎淑娴的眼睛:“但是之前我已经问过后花园的下人们了,他们看见过你看见过三妹和四妹,也看见了权儿,但却没有一个人看见来福,我想问,来福是什么时候来的?”
黎淑娴顿时语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张了嘴唇动了动半天才道:“可能是他们都没看见!”
“怎么可能?若说是权儿来,下人们没看见倒也正常,毕竟权儿人小身小,再顽皮点躲着被草挡了也是有可能的。但来福那么高大强壮,像只熊一样,走起路来‘嗵嗵’作响,他们会看不见他?”黎雨初立刻反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偷偷来过后花园,如果他刻意隐藏避着人,别人看不见他还是有可能的。”
黎淑娴无言以驳,面色通红。
这时,一直静默的黎淑雅忽然柔声对黎雨初道:“二姐,我只是有个问题不太明白,就算来福偷偷来过后花园,就算他的脚印出现在坑旁边,就算他的衣服沾了树上的浆汁,但这些也不能直接说明是他布了陷阱陷害晖儿了呀。”
黎雨初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她露出诚恳神色道:“二姐,并不是我维护来福,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而已,想要将此事搞个清楚明白,别无端的让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生出嫌隙来。”
她的话说完,黎正青跟着也道:“雅儿说得有理,那些确实不算是铁证。”
黎雨初微笑着看向黎淑雅:“四妹说得有理,那二姐问你,如果能证明那陷阱坑底的尖刺是来福布下的,这算不算是实证呢?”
黎淑雅歪头想了下道:“这应该算是了吧。”
“好。”黎雨初沉声道,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来,这匕首便是之前萱儿在抓住来福扔衣服的时候,从他腰间拿的。
“还我,还我!”看见这匕首,傻熊一样的来福就高声叫起来。
不搭理他,黎雨初看向黎淑娴:“大姐,这把匕首是来福的吧?”
这种事,黎淑娴不好抵赖,只得点头道:“是的,那又怎样?”
她将匕首出鞘,将刀刃对着阳光:“大家看看这刀刃上可有什么痕迹?”
“这刀刃挺干净的呀。”黎淑雅伸头瞧了瞧道。
黎雨初握住她的手指在刀刃上摸了下,黎淑雅皱眉道:“摸着不是那么顺滑,好像有一点点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