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过年便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在古代更是注重过年了,宁长远竟然提出让晖儿去他家过年,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晖儿不过是他的学生而已,怎可到他家去过年?黎雨初心里生起异样的感觉。
说话间春水已经回来了,拿了一盘纹银。
黎雨初接过递给宁长远:“先生,这是你这几个月的束脩,请收下。”
宁长远却不接,摆手道:“太多了,我只能拿说好的数量。”
黎雨初却将银盘强行放到他手上,道:“先生这几个月待晖儿如何,我心里清清楚楚,请了先生一个等于请了好几个先生来教晖儿,这些银子是你该得的,你只管拿着就是!”
听她这样说,宁长远的眼中闪过灼灼光芒:“大小姐这番话是对我莫大的肯定,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他当真大大方方地将那些银子收了。
当晚,黎雨初在前厅摆了桌酒席,请了家中众人来吃饭,给宁长远送行。
宁长远十分高兴,喝得多了些,竟似有些微醺。
晚饭过后,黎雨初让小厮扶宁长远回院,自己带着晖儿回林苑。
刚刚哄晖儿睡着,外面响起春水的声音:“小姐,宁先生来了,想见小姐一面。”
黎雨初眉头微皱,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屋,瞧见宁长远正站在院内等着她。
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醉的,他脸颊有些微红,黎雨初出来后,他便转身往院外走,黎雨初想他大概是有话跟自己说,便跟了上去。
俩人走到院门外,宁长远才停步返身瞧着她,目光有点发直。
黎雨初微微尴尬,问:“这么晚了,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他抬起手来,手上戴着黎雨初做的手套:“晖儿告诉我这是大小姐亲手做的,这手套十分暖和,谢谢了。”
黎雨初愕然,他大晚上的来就是为了感谢她送他手套?
她仰头看向他,看见他的眸子格外的清亮:“我会记着大小姐的好的。”
黎雨初脸上莫名一红,借着拢头发的姿势低了头:“区区小礼不值记挂,宁先生明日走好。”
“有缘自会相见。”他回答,转身离开。
黎雨初望着他的背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走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宁长远离开之后,晖儿不上学了,黎雨初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要帮着爹管理铺子的生意,还要过问晖儿的“寒假作业”。好在李霍还算得力,宅子里年前的打扫和布置做得倒也不错,黎家的年货采买这些,黎雨初就放给王淑珍和黎雨晴去做。
自从黎雨初跟黎雨晴重归于好之后,黎雨晴便对王淑珍心中设了防备,但面上都还是“母亲”“母亲”地唤着,大面上看不出嫌隙来,不过这样一来,王淑珍就别想从年货采买上面捞着好处了。
半个多月的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就到了除夕,一家人坐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吃年夜饭,吃过年夜饭,主子们早早的去了竹苑,两个姑娘和老爷夫人坐在一起说话吃瓜子,让下人们自个儿吃饭去,干了一年的活,也松快那么会子。
有晖儿和黎雨晴在,笑声便是不断,一家子人和和睦睦的聊了会,王淑珍支支吾吾对黎栋道:“老爷,初五便是女儿回娘家的日子,这——”
她的话还没说完黎栋脸色就是一沉:“不是说了不让她回来的吗!”
王淑珍脸色凄哀:“雨柔早就知道错了,这些日子也是悔不当初,好几次托人给我捎口信儿让我告诉老爷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黎栋板着脸没说话。
王淑珍拽住黎栋的袖子哀求道:“初五是回娘家的日子,咱们若执意不让雨柔回来,不是让她夫家起疑吗?”
黎栋神色略有松动,王淑珍瞧出来了,接着又道:“况还有一事没告诉老爷,前几日雨柔找人捎信回来说,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黎栋浑身一震,顿时脸露喜色地问:“当真?”
王淑珍掩面而笑:“这还要做得了假的?张家早就请了大夫,仔细把过脉确诊了的!”
“那敢情好啊!”黎栋笑道,忽而想到什么看向黎雨初。
黎雨初微笑道:“妹妹有喜是好事,等她初五回来我还得送她个贺礼才是。”
她知道黎栋重感情,到底黎雨柔也是他的女儿,现如今还怀了身孕,自己若是一味不允她回娘家,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了。
听黎雨初这话显然是允了,黎栋喜出望外道:“还是我家雨初明事理!”说着对黎雨晴道,“你可得向你大姐好好学着些!”
黎雨晴点头应了,目光淡淡扫过王淑珍:“不如我搬去大姐院中住,把兰苑收拾出来,好让二姐和姐夫在那多住几日。”
“那倒不必了,毕竟是你的闺房收拾来收拾去的多有不便,咱们把梅苑收拾好就是。”黎栋摆手道。
王淑珍满脸欣喜,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