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杜云迅速摁下接听键,跑去厨房接了。
电话是王鑫远打来的,想接墨衍回去。
“好,好!”杜云还想嘱咐他上楼动静小点,又怕这家伙故意跟他作对,也就算了。
等王鑫远上楼的时候,杜云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怀里捧着包裹好的墨衍,“上车再把小被子打开,外头凉。”
王鑫远哼了一声,并不领情,觉得这人真啰唆。他刚在外头走了一路了,不知道外头凉吗?!
王鑫远正要呛他两句呢,那杜云就退回屋里了,“你姐和书涵都在睡觉,不跟你说了!”
说罢,就把门关上了。
王鑫远好半天才忍住砸门的冲动,闷闷不乐地抱着女儿走了。
送走墨衍之后,杜云又换了块抹布上阁楼了,他本想着看看毛球和皮蛋,顺便收拾下阁楼的。
没承想,人还没进去就闻着一股暗香,淡淡的,似有若无。
他推开门的瞬间,那香味儿又加重了一点。杜云寻着花香过去,就看到了阳台上晾晒的花枝,用小竹夹子倒挂着,晾了一长串。
准确地说,那不是花了,就剩下光秃秃的干了,地上落了一层花瓣,杜云每走一步,都会带起来一些,簌簌作响。
手指触及那些散落的干花瓣,瞬间就碎了,他固执地拈起一把放在手心搓了下,心想:“她大概有好几个月没有上楼了。”
想到那些被退回的包裹,他这心就狠狠地抽了一下,他迅速清理了楼上的地板,赶紧下楼了。小孩子睡眠浅,他担心书涵醒来再吵着毛线。
好在俩人睡得都很好,屋子里很安静,可以听得清毛线的呼吸声,杜云这心里分外满足,他拿了纸和笔开始绘图。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主动提过笔了,没有那个感觉。
他正画得起劲时,听着毛线哼了一声。他回头,将她身上滑下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下,却不想被毛线捉住了手,杜云这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身子不由地凑过去。
“疼!”毛线哼了一声,眼泪就涌了出来。
“哪里疼?”杜云轻声问道。
毛线没有说话,拖着他的手往头上引去。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阳春三月,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垂柳以及一些粉白的花蕊。温暖的午后,杜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她好几次想要进去看看他在做些什么,都被他拎了出去丢在沙发上。
她嗅着厨房里飘出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吸着鼻子。终于,厨房门被她拉开了一条缝,她侧着身子踮着脚尖悄悄地溜了进去,好奇地掀开锅盖,听着身后“叮”的一声,厨房门被人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