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嘴唇,一只手抓着王鑫远的脚脖子,哀吼道:“儿子,你这么对你亲妈,不怕遭报应吗?”
“怕。”王鑫远应了一声。
蓝娥心里一动,舌尖轻轻勾了一下,吸去齿缝里流出的那点腥甜。
却听到一句:“所以,我会把你交给我爸!”
王鑫远拽起蓝娥的一只胳膊,像拖死猪一样把她往门口拖去,蓝娥吓得呜哇乱叫,毛瑾也追上去拦王鑫远,被他挡了回去。
“妈,你别管!她不是觉得生了我很不了起吗?我今儿就把这命还给她!”
毛线和毛瑾娘俩一边一个,掰王鑫远的手,无奈这男人发起狠来力气大得吓人,那蓝娥硬是被他拖到了门口。
毛瑾情急之下,转手抱上了儿子的腰,吼道:“儿子,你别犯浑啊!不值得!”
正是这一句“不值得”,让王鑫远松了手,那蓝娥轱辘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夺门跑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即使没有带着身边,也断然不可能跟外人更亲近。
此刻,她浑身上下唯一能感知的,就是疼痛和陌生。
曾经她以为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把儿子要回来的,可眼下如过街老鼠般的狼狈生活
这一切,对她来说,太陌生,以至于她根本就无法相信。她那张已经辨不出颜色的脸,在路灯下发出悲怆的冷气。
蓝娥裹着浴袍,像幽灵一样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不去躲来往的车辆,也不捡那只被马路牙子磕掉的鞋子。
就那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血腥味儿,引得行人侧目。
毛瑾让毛线看着王鑫远,独自一人开车出来,走了两个街口,就看到了蓝娥。
其实并不难找,这大晚上裹着浴袍出来的人,实在没有第二个了。
毛瑾把车停在道边,又从后背箱里拿了一双布鞋过来。那鞋子还是老王的,他开车喜欢穿布鞋,车里常备两双。
“穿上吧!”毛瑾拉住蓝娥,弯着身子把一只布鞋放到她脚下。
“你滚!”蓝娥见着她陡然变了脸,一脚踢向毛瑾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