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意思。”Nero嘟哝。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Misty双手比成一把叉。
“你真的有这个概念?”Nero皱起眉毛。他已经显示出不服管教的倔强,不像别的见习骑士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银白色的刘海稍微挡住额头,有几分野性的遮住眼睛。
“Kriye,他活像个大号的妹妹头娃娃。”Misty指着他的脑袋。
“其实我正要带他去理发呢。”
“瞧见没,多好的姑娘。”
Nero被Misty不怀好意地用手肘顶一下。他抿起嘴,又张开:“…我知道她很亲切。”
“嗯哼,所以你要保护她。”Misty不自禁感到一丝忧伤,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被恋人未满的官配闪光灯烧到眼睛了。
她溜掉,谁都抓不住一阵风。
Nero收回伸出去的手,立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她是Fortuna城最聪明的孩子,为她骄傲吧。”Kriye温柔地宽慰Nero,替他把挡在眼前的发丝拨开,“现在她总算有个宣泄无穷活力的恰当去处了。”
Nero从她指尖嗅到一阵淡淡的女子香。
他想起了Misty。她经常自己搞得兮脏,身体和眼神一样充满野生动物的味道。
Nero并不能阻止大脑擅自对两个青梅竹马做比较。根本不用比,她们本就是两种极端的典型。
骑士团里有人调侃过Nero,说他同时做到一个男人最憧憬的两件事:被天使怜爱,被魔鬼戏弄。
Kriye温柔善良,用天使形容并不夸张。
但Misty是魔鬼吗?
Nero从不觉得她哪里邪恶,固然她有时候会捣蛋惹祸,但都无伤大雅。他甚至认为加入教团的Misty更像是献给魔鬼的活祭。
新上任的技术局局长Agnus才不靠谱,瞎子都看得出他为研究恶魔整个人都痴狂了。
“我得快点成为正式骑士,天晓得她会不会被谁教坏。”Nero对Kriye忧心忡忡地说。
“嗯,我相信你。”Kriye想要减轻Nero的负担,露出暖融融的笑意。
吃过晚饭,Misty想要直接上楼回房。
“你活像只流浪猫,给我去洗澡。”母亲听说Misty下午从教团技术局出来就又往郊区跑,现在头发里还缠着不知名的灌木的种子。
种皮带着软刺,粘在衣服、毛发上不容易掉。植物为了开枝散叶而进化出的特征成了所有主妇的头疼事儿。
“好吧,好吧。”她本想早上起来再洗的。
“要我帮你理个发吗?”父亲帮忙收拾碗筷,问。
“听上去……嗯,剪吧。”Misty心想父亲是糖果匠人,手应该和母亲一样的巧。
这然而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不是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那样…
“不能让老爸理发,就像不能把孩子交给男人去带!”
Misty把脸埋在枕头里,两只细长的小腿来回捶打床铺。她抱怨了一阵,爬起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盯着插细口陶瓷罐里的野蔷薇花束。这是她从Zoewood的湖底花园带回的纪念品,过了一星期都还鲜艳欲滴。
“Daisy,你有在听吗?”
Daisy,她给女恶魔起的名字。因为她不肯道出自己的名字,Misty又不想用你、那个谁的说法。
Daisy不知道是实话实说还是想打发Misty。她说,对着野蔷薇讲的话她听得见。
半天等不到回应。Misty百无聊赖地单手托腮,一手拿起木柄梳妆镜。
——发梢有开叉的。
——剪了。
——这颗种子太难取出了。
——直接剪。
——这里还有。
——剪吧剪吧。
可他到底是怎么咔擦咔擦地把及腰长的头发,剪到只盖住耳朵的长度?
Misty打死不信自己顶了一头的刺种子回来,只能说她父亲真是个理发鬼才!
“好吧,我们谈谈正经事儿。我也讨厌自己是个假小子。再长高点我就穿一身西装,到港口对舶来船上的外地妞儿说说骚话,兴许能得到一个响亮的吻。因为换做Fortuna的姑娘,我会被扇成猪头。”
“虽然不喜欢那个苍蝇男,但他很有才华,我指的为祸人间的方面。他竟然让恶魔与剑交/配,好制造新的听话的恶魔。根本不需要我掺和,什么天使、归天仪式、救世主,这群人真能自导自演。”
“但我要一点用都派不上,就只有快点*屏蔽的关键字*的份儿。他们一直在观察,因为我接连两次的离奇失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我父母已经是恶魔之身。虽然他们天天祈祷,还是那么虔诚无辜,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但教团的人要发现了……好的,他们打出了GG,我也跟着完蛋,虽然我是人类。”
“你制作的药可真离谱,让不孕的人类夫妇变成恶魔又生下人类的婴儿。我辞职不干了,你也赶紧把Agnus从局长的位置一脚踹下去吧,就像你当年踹我外婆一样。”
“……罢了,事已至此。我得在他们发现真相前尽量拖延时间,好让家里那对顽固的信徒舍得离开这鬼地方。又或者,利用技术局的奇思妙想找到让他们恢复人身的法子。唉,脑壳痛,为什么我得遭这份罪?”
Misty朝夜空的弯月竖起中指。
“有朝一日我要宰了这群是非不分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