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了,‘你倒是不客气啊,一点新娘子的样子都没有,还自己掀了盖头,成何体统!这搁别人家是要被休的!’哈哈……”
“二哥哥,你太坏了,那二嫂怎么回你的,你快点说说!”婉莹真的有点着急了。
“咳,人家一点没怕,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吃她的,差点噎着,还支使我去给她倒茶喝,等她吃饱喝足,眨么眨么眼看着我,慢悠悠的说,‘你们孟家可真行,把我娶过来连口饭都不给吃,我从早上饿到现在,要不是这桌子上有两盘果子点心,我今天就饿死了!要休我是吧,赶紧拿纸笔来,咱俩都是念过洋学堂的人,要不是父母逼迫,谁想嫁你呀!’二妹妹你听听,我本人是那么不堪吗?啊?”
孟婉莹忍不住哈哈笑了,“二哥哥你也有今天?这二嫂是老天专门派来收拾你的!”
“唉!我这辈子算是毁喽!嗳,妹妹你发现没有,你二嫂那眼睛是丹凤眼呢……”
“二哥哥,你就偷着乐去吧!”婉莹抿着嘴笑了。
看着孟宪伦屁颠屁颠的走了,婉莹心里又羡慕又心酸,属于自己的那个人在哪里?在做什么?自己能有这份幸运吗?少女怀春,满怀心事,绣花的手也心不在焉起来,几次都绣错了地方。
都说民国新风气,不讲封建迷信,可是眼瞅着老太爷一天强似一天的好起来,全家上下无不信服冲喜的力量,婉莹自然是最高兴的,每日都去探望祖父,还亲自炖了冰糖梨粥,粳米里面放了雪耳和枸杞,细细炖了,汤汁粘稠,果香浓郁,听舅舅说这是民间补气润肺的食疗方子,婉莹坚信爷爷一定会彻底康复的。
刚进腊月,大嫂张灵玉生下了孟家的第一个孙子,老太爷四世同堂,非常高兴,亲自取名叫庆泓,意为清澈深远,加之这孩子五行缺水,名字更是相配,整个孟家都洋溢着喜气祥和的气氛,有一阵孟宪伦常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庆泓啊,别着急,你弟弟很快就来了,到时候你俩一起玩,可别打架啊!”每次徐晚秋都红了脸,暗暗掐他的胳膊,却换来他更加大声的叫嚷:“哎哟,我胳膊都青了,娘子你倒是轻点啊!”李梦娴是拿他没办法,只能摇头笑笑,何氏跳着脚的笑着骂:“没正形的东西,在洋学堂净学些乱七八糟的!”
把徐晚秋臊的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的,纵然关起门来她是个十足的新女性,公然在祖父婆母面前打趣,她还是不习惯的。
没等到春天到来,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孟婉云离家出走了!
自打被孟宪臣和梁子文一顿讥笑后,孟婉云就一直闷闷不乐,整日关起门来不肯见人,和表妹何琼枝的通信却更频繁了,就连何氏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本来何氏以为女孩儿家被人耻笑,定然是失了颜面,心里羞臊不肯见人也是常事,时间长了自然就会过去,所以除了好言相劝,也并未当回事,谁承想……
孟昭轩勃然大怒,把何氏骂的是狗血淋头,问清是跟着何琼枝一起偷偷的去了上海,稍微放了心,但嘱咐何氏这事不可声张,一概对外说是去上海读书了,自己准备下个月去趟上海将女儿带回来。
这件事本是瞒着老太爷的,谁承想有个犯贱的老员外,不知在哪儿听说了风言风语,在老太爷面前嘴无遮拦的浑说一气,孟广傅当场就吐出一口鲜血,再次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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