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百户上前一步,“属下在。”
“收网!收网!现在就收网!把这个柏奕——”
十几个锦衣卫瞬间挪动脚步,目光全都聚集在阴影中柏奕与柏世钧的身上。
“都住手!”柏灵忽然抬手,高举着手中的令牌,“我有太后钦赐令牌在此,见此令牌,‘当如哀家亲临’!”
……
事情闹大了。
从最初不痛不痒地刁难,到最后竟直接牵扯出了在这皇城中最讳莫如深的老太后。
谁也没料到这件事会突然变成这样。
蒋三没有、王济悬没有,甚至连柏奕都没有想到。
这是如何重量级的底牌啊,柏奕甚至在心里略略有些可惜——怎么就用在这群蝇狗小人的身上了。
王济悬望着身旁的锦衣卫如同潮水般渐次跪倒,眼前景象荒谬得如同是在做梦。
“王太医为什么不跪?”柏灵的声音木然而寒冷。
王济悬咬紧了牙关,缓缓屈膝。
“赵百户,”柏灵忽然望向人群,“你过来。”
赵百户迟疑地起身,柏灵目不斜视地道,“御医王济悬对太后不敬,小惩大戒,罚其在太医院门前反思一个时辰,其间不得乘荫,不得饮食,你来监督,若有半点违背,你与其同罪。”
“……得令。”赵百户勉强拱手。
柏灵转身向父兄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站在王济悬的跟前,居高临下地道,“王太医,现在懂了吗?”
王济悬略略抬头,一整个眼珠往上翻,脸色发青地盯着柏灵,一言不发。
柏灵笑了笑,“不过你不用怕,我这个人不记仇。”
说罢,柏灵平静地走到父亲身旁,和柏奕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柏世钧站起来,缓缓往太医院里走。
事情闹到这一步,柏世钧就是再迟钝,也看出这些人是冲着自家来的了。
他有些颓唐地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帽子,一手抓着柏灵,一手抓着柏奕。这么久以来,他几乎每一天都在想,当初在贵妃的病情中插言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儿往右。”柏世钧忽然拉住了兄妹俩,“秦院使今天不在仁心楼,在书库那边……”
“好。”柏灵点了点头,“爹您带路。”
随着自己的离去,柏灵听见身后渐渐喧闹起来的议论声,心情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终于还是踏出这一步了。
柏奕犹豫地望向柏灵,“你今天怎么想的?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吗?”
“是啊。”柏灵看向他,“闹大了才没有暗箱操作的空间。”
“话是这么说,”柏奕皱眉,“但你怎么就直接把令牌拿出来了?就为了对付这么几个人,不值得。”
“……难说呢,值不值得,过两天自然就见分晓。”柏灵轻声道,“……对了,我昨晚见到宁嫔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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