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以为对方能正常地嘲笑土方入赘已经是看开了,现在看来……千鹤真的太招人喜欢了,没办法。
“笨蛋吗你是?”冲田总司恨恨地锤了下屏障,“我当初是想着你要是换成女装该多好看才呆在那里的!”
朝仓千夏傻眼:“你认真的吗?那时你还不知道我是女性吧?好端端地为什么会脑补我穿女装啊?”
少女不敢置信道:“再说了,我那时和千鹤长得差不多,有什么好想的?”
“啰嗦,我喜欢你还管性别的啊!”冲田总司想也不想地回吼,却是瞬间意识到自己爆出了什么事情。
朝仓千夏呆在那里,话语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以为你会恨我的。”
冲田总司看着这个显然又钻牛角尖了的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的确讨厌你。”青年正经了神色,偏头望向月亮的他难得露出一副落寞的表情,“你夺走了我所有的生存理由。”
他是新选组的剑,就算是死,他也希望自己是为了新选组而战死的。
他不像近藤先生那样,希望报效幕府,不像副长那样,希望证明自己的武士道。他冲田总司,从始至终跟着近藤勇,只是为了让自己有点用处罢了。
就像朝仓千夏曾经说的那样,当初在对方说出新选组的末路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拔刀对向雪村千夏的,因为他不希望他们信以为真,就此解散新选组。
没了新选组的大家,他冲田总司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恨不起来。”碧绿的眼眸对上微微发怔的黑眸,眼眸微弯的青年柔声道,“明明是个傲慢的臭小子,谁知道竟然会在三更半夜因为*屏蔽的关键字*这种事哭得那么难看?”
“我从来都不在乎*屏蔽的关键字*这种事,不如说,砍杀敌人,保护队员,这使我觉得很快乐。”
“可你不一样,就算是清楚自己是为了保护小千鹤,你还是在为此感到自责,感到痛苦。”
“然后我就想,你的心那么软,新选组要是真变成那样的话,你绝对会哭死过去的吧?”
“明明知道自己还在观察期,却就那么直白地说出来,只是为了让新选组的人有所警惕......我那时候就在想,这小子那么傻,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想保护我们的?”
“心肠软,人又傻,剑术还不怎么样……这样的你我怎么可能恨得起来啊。”
甚至于,在他生病后,她给了他另一个生存的理由。
“但是啊,我真的在土方先生说打算解散新选组的时候恨过你哦。”冲田总司低声道,“可当我打算狠狠揍你一顿,却看到你背着近藤先生回来的时候……”
“我第一次发现,你活着这件事,竟然比近藤先生的安全还重要。”
倒不是说雪村千夏在那个时候濒死或者怎么样,只是当时精疲力竭而晕过去的雪村千夏留给他的眼神,加上那之后不久就传来的死讯,让他不止一次地从噩梦中惊醒。
那是一种了无遗憾,下一刻*屏蔽的关键字*都可能会露出微笑的释然眼神。
那是一种在新选组任何一名组员眼里出现都不奇怪,在雪村千夏眼中却显得格外怪异的眼神。
“千夏,现在可以告诉我吗?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杀了那个本来就活不长的家伙?”他思来想去,也只能猜到对方杀的人应该是那天晚上死掉的武市半平太,甚至于她拼死救下近藤勇也很有可能与这有关,却怎么也查不到原因了。
“……我师从冈田以藏宜振。”朝仓千夏哑声道。
“这个名字……以藏……难道是那个人斩以藏?!”冲田总司瞪大眼,在朝仓千夏默认的时候,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难怪你不说。”
要是得知雪村千夏是敌方阵营臭名昭著的*屏蔽的关键字*鬼的弟子,土方先生绝对会第一时间斩了她的。
“嘛,反正都过去了,新选组都解散了,我也就不计较这个了。”把近藤勇和他代入朝仓千夏的处境,觉得换他也一定会这么干的冲田总司很快就看开了,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感想要说的吗?”
“……你不恨我,这让我很高兴?”朝仓千夏歪头问道。
“……告白啊告白!我可是在和你告白啊!”每每都能被对方气到的青年瞪大眼盯着朝仓千夏。
“……谢谢。”朝仓千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喜欢的含义,忽视掉*屏蔽的关键字*中的抽疼,抹平下意识皱起的眉笑道,“真的,非常感谢你喜欢我。”
月色笼罩下,少女笑得连月光都失去了颜色。
本该对此美景做出点适当反应的冲田总司却皱起了眉。
“你这些天遇上什么事了?”
“我说过了吧?值与不值,是我的事,你不该为此感到自责。”
嘴角笑容消失的朝仓千夏只觉得浑身都失了力道,她蹲下身,仰头看着冲田总司,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涌出。
“哪怕我说了不算,我依旧觉得不值啊。”
“总司,为了我这种家伙,真的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