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自然听到了王元丰的声音,只是一脸微笑的对着王元丰点了点头,一旁的姜小昙听到王元丰叫着木头哥,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周昂。
王太常有些尴尬的笑着,不过他今日倒也不怎么生气,以前他可是都不敢带王元丰出来,尤其后来府中又有了小翠。
但是自从周昂住在了自家对面,也不知为何那日周昂登门拜访后,小翠便像换了个性子一般,不仅不会跟着王元丰胡闹,反而时常约束管教王元丰,这倒是让二老无比欣慰。
“太常,开始吧!”周昂看了一眼天色,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周昂说开始自然是要正式举行仪式了,不过在这之前,王太常还要讲上一些话,其中包括对新人的祝福,还有宣读皇帝的册封旨意,毕竟封君也算大事,对于今日的婚礼来说更是喜上加喜。
就在伯爵府即将开始仪式的时候,紫宸殿中却是一片寂静,殿门关闭后,往日扮演着主持者的曹吉安也迟迟没有开口。
紫宸殿越是安静,殿中几位重臣的心情便越发压抑。
因为往日御前内阁会议都会提前通知会议内容,可今日一切都太过突然了。
直到气氛压抑到顶点的时候,景安帝的声音终于在帷幔后响起:“你们可知?这些奏折里写的都是什么?”
景安帝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越来越近,当声音结束时,大袖白袍的景安帝已经走出帷幔,飘逸清瘦的身影出现在紫宸殿中。
“恭迎陛下,恭祝陛下圣安!”众人齐齐躬身,便是心中再好奇,也要等见礼之后再说。
景安帝未作任何表示,径直走到了众人身前,而后站到了堆满奏折的圆桌前。
几位重臣还保持着躬身的姿态,所有人都用余光看着景安帝,只见景安帝随手抓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份奏折。
奏折被景安帝缓缓打开,而后就听到他用少有的肃杀之音读到:“大理寺奏报,兵部员外郎陈功启,私通南蛮,将兵部最高机密,九州兵力分布图卖给了南蛮暹罗部。”
景安帝一句话让众人神色大惊,就连兵部尚书卫纪年都没想到,这奏折竟然是弹劾兵部之人的。
下一刻只见景安帝又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他没有打开书信,而是直接递给了卫纪年。
“这里还有他给暹罗首领的亲笔书信,你身为兵部尚书,应该对陈功启的字不陌生吧?”景安帝的声音完全变得冰冷,通敌叛国历来都是不可赦免的大罪。
卫纪年战战兢兢的接过书信,若兵部有人通敌叛国,他这个尚书也是难辞其咎。
书信才一打开,卫纪年便瞬间脸色惨白,这书信笔迹自然确认无误就是兵部员外郎陈功启的字,而书信中的内容更是毫不掩饰的通敌叛国之言。
有了这封书信,几乎审都不用审就能判陈功启一个满门抄斩了。
“陛下恕罪,臣确实不知兵部有人通敌叛国啊!”卫纪年已是满头大汗,此刻只有惶恐的跪下。
景安帝没有理会卫纪年,而是将手中奏折朝着卫纪年重重一摔,下一刻奏折凌乱的落在卫纪年身前。
紫宸殿中又是一片寂静,不仅卫纪年,连同其他几人也是大气不敢出。
就在奏折落地的同时,兴建伯府婚礼也进行到了高潮。
“一拜天地!”王太常大声的喊道,府中宾客更是欢喜的鼓起了掌。
同时唢呐器乐之声越发喜庆,将婚礼的气氛开始推向高潮。
周昂和姜小昙联袂朝着堂外跪下,面朝天地,双手放于额前,郑重的拜了下去。
同一时间,兵部员外郎陈功启的府邸大门被黑衣捕快强行撞开。
“大胆,你们大理寺越发放肆了,可知本官是谁?”陈功启怒目而视的盯着左千户。
左千户展开手中卷轴,将眼前陈功启与卷轴中的画像对比。
他也不理会陈功启,只是点了点头便直接说道:“兵部员外郎陈功启通敌叛国,依律诛杀满门!”
“你敢......本官要见卫尚书,要见陛下,我乃.......”陈功启脸色大变,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下一刻一柄战刀便从空中划过,陈功启头颅直接飞起,而他的身体还立在原地,只是断开的脖颈处喷出一道高高的血柱。
“啊......”顷刻间陈府之中此起彼伏的响起惨叫与哀嚎,然而这些声音只是短暂的出现,很快便死一般的寂静。
从左千户出现在陈府到离开,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可当他带着人离开时,陈府之中已是尸横遍地,那厅堂台阶之上,已经完全被鲜血侵染,整个陈府都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刑部郎中李久良,收受贿赂私改卷宗,在任两年时间,私放死囚共计二十七人。”紫宸殿中景安帝顺手又抓起一份奏折,等他念完之后,直接将奏折砸在了刑部尚书廖文辉身前。
此刻与陈功启府邸相似的一幕,正在京都其它地方发生着。
随着景安帝读出一份份奏折的内容,一座座府邸被臂缠红绸的武士血洗。
好在今日满城的香火气,才将那血腥气味掩盖,又有兴建伯府响彻京都的唢呐锣鼓声,将那些惨叫哀嚎声完全压住。
寻常百姓尚且不知,在这看似平静之下,京城早已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