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关门声和脚步声,我的心一阵疼痛。我没有办法就这样原谅他,然后再和他同床共枕。何况他也没有任何认错的态度,也不打算哄我。
夜,那样的静谧,楼下客房的卫生间离我床的位置很近,我能隐隐地听到水声,应该是他在洗澡。不一会儿水声停了,他洗完澡了,在擦干。然后,又是一阵更轻微的水声,是他在……撒尿,接着便是哗啦一声冲马桶的声音。
心里一阵烦躁,在大床上翻来滚去一阵子,待再要去听,楼下便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心里一阵空虚寂寞,不知道楼下那位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收拾好后,下楼去弄孩子,才发现妞妞已经不在她自己房间里了,而另一间房间里却传来了小姑娘清脆地笑声。循声过去,果然看见那一大一小正窝在大家伙的被窝里说话。
我瞬间就有些嫉妒。帅老头和小萝莉,俩人有同样眉眼,同样的嘴唇,画面感好得不得了,人家才是铁cp!
这小东西,无论我对她多好,她都跟她爸爸亲。这老东西,即使我冷落他,他也照样不寂寞。没人在意我的感受!
“妈妈,来。”妞妞看见我站在门口连忙招呼我。
我也不客气,走到床边,一把把那一小只从被窝里拎出来,抱着向外走。边走边说:“都几点了,赶快去洗脸刷牙,吃饭饭。”
走到门口,听到身后那一大只也悉悉索索地起床了。
早饭时,那两个人还是自顾自地聊天,妞妞的中文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他们也不需要我翻译了,我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同样,没人在意我的感受。
终于,那一大只去上班了,那一小只便落到了我的手里。接下去的一整天我都跟妞妞说英文,看英文原版动画片,读英文绘本。我要尽快地改变她的语境,这样他们就会交流困难,然后不得不邀请我做翻译,于是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勉为其难地介入,顺便还可以拿上一小把。
一天下来,邢小妞果然顺利地切换到了英语模式。然而,子获一回来,又华丽丽地切换回去了。我依然毫无存在感!
夜晚,那位不用我说便自觉地睡在了楼下客房。我依然躺在床上偷听,先是噼里啪啦的水声,然后是哗啦啦冲马桶的声音,接着便是刷拉拉地淋浴声,最后,竟然还有口哨声!而且吹的还是《打靶归来》!
打靶?你特么多少天都没来靶场了?我在心中腹诽着,突然又一阵慌乱,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他不会是……到别的地方去了吧?难怪这好几天他不急不躁的。
楼下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估计是睡着了,我却烦躁得不得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实在忍不住,悄悄地下了楼。
第二天早晨,太阳照常升起,我照常从大只的被窝里把小只抓出来,然后洗漱吃饭。
吃好早饭,子获拿起放在桌上的药盒,那里面有七个空格,从周一到周日,放着他的胃药、维生素和新西兰生蚝精。
我垂首轻轻地搅着咖啡,偷眼看他。只见他打开一个格子,把里面的几片药倒出来放在手心,又一股脑地塞进嘴里,然后好戏就开始了。
他刚端起水杯,还没来得及喝水,便面色惊悚地把嘴里的药片全吐了出来!
“我操!什么玩意?”他看着兀自在手心翻滚冒泡的白色小药片问道。
我啜了一口咖啡,慢吞吞地回答:“我把你吃的的生蚝精换成了妞妞退烧用的泡腾片。”
他有些恼怒地说:“你特么也不怕把我吃死?”
我嘲弄地笑了笑说:“放心,吃不死。妞妞都得泡三片呢。反正你这几天也用不着补肾,正好给你降降温。”
他瞟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在厨房洗了个手,又打开抽屉拿出一瓶生蚝精,赌气地倒出三粒,放嘴里,一仰脖儿吞了。
这家伙竟然吃了三倍的量!“你也不怕补死!”
“那就不用你操这份心了。”他说着亲了亲女儿,转身推门走了。留下我独自坐在餐桌前抓狂。
邢子获,咱没完!这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