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的审美是那么不同,却了解彼此的喜好。
陈姐忙着开箱子,收拾行李,何秘书在听家政管家汇报具体的安排。我一个人进了主卧室,躺在床上休息。
床单上没有我熟悉的味道,而是一种阳光的味道。
是的,在这个国度最不缺少的就是阳光,而我是一个喜欢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也注定在这阳光的国度,让我这些年被子获养得软弱缺钙的性格变得坚强起来。
小睡了一觉,钟点保姆已经给我们做好了晚饭。四菜一汤,北方口味。
一边吃饭一边听何秘书跟我汇报:“钟点保姆每天会来做两餐并打扫卫生,一周六天,周日休息一天。园丁每两周会来修剪草坪和树木,打理花园。专业课的清洁公司每个月会来做一次彻底的房间和庭院清洁。除此之外,任何时间,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家政管家。”
一切依然安排得妥妥帖帖,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
可是我并没有获得应该的舒适感,而是觉得有些窒息。
冬天夜晚格外的凉,白天阳光在房间里留下的温存消失殆尽,空调吹出的暖风让房间里干燥憋闷。
夜里十一点,我丝毫没有困意。两小时的时差也是时差。躺在床上开始想家了。
想念北半球的初夏,四年前,那个驻足偷听的男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和他发生那么多爱恨纠缠,如今我们就要有孩子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来和我团聚。就在这个房子里,这张床上,和我缠绵欢爱,孕育儿女。
想着这些身体便开始甜蜜润泽,开始疯狂地想念子获。
正在床上辗转反侧,便听到窗外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捏着嗓子在笑。
我有点害怕,壮着胆子,悄悄下床,走到通往露台的落地玻璃窗边,轻轻地揭开窗帘的一角。
我看见了一对如灯泡般明亮的眼睛!
“啊!”我吓得跌坐在地上,失声尖叫。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何秘书也不顾避嫌地冲进我的房间,接着陈姐也进来了。
“怎么了,关小姐。”陈姐把坐在地上的我扶了起来,急切地问。
“怪物,大眼睛的怪物!它会笑的,好可怕!”我指着窗户颤声说。
陈姐见我说得煞有介事,也有些胆怯。
何秘书到底是男人,走到床边一把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他走到露台上,啪的一下打开庭院灯,后院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关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什么都没有。”何秘书对我说。
“真的有怪物!我要回国,我不在这里待着,我要回家。”我拿起手机便拨打了子获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了,我也不管他在做什么,便哭喊着说:“我要回家,这个房子里有怪物,我害怕!子获,我想回家!”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怪物呢?什么怪物啊?”子获也有些着急了。
“真的有怪物!眼睛像灯泡一样,还会笑!”我描述着,还心有余悸。
子获大概是被我彻底弄懵了,想了想说:“让何秘书听电话。”
此时何秘书正在和家政管家沟通,他一边接过子获的电话,一边把他的电话递给我,对我说:“关小姐,让刘姐跟你解释吧。”
家政管家刘姐是个台湾人,她在电话里用她的宝岛普通话跟我解释着:“哦,关小姐哦,那你看到的那个东西应该是负鼠啦。它不会伤害你的,它只是晚上出来找东西吃。
“那你听到的声音应该不是负鼠的叫声哦,可能是一种Cockatoo哦,就是鹦鹉鸟。”
“在这里晚上会有小动物出来找东西吃,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奇怪的。”
第一次我见识澳大利亚夜晚的奇幻和诡异。
尽管解释清楚了,想着那灯泡一样的两只眼睛,我还是心有余悸,不敢睡觉。子获在电话里安慰了我很久,又让陈姐留下来陪我,直到快天亮了我才勉强入睡。
来悉尼的第一夜,被一只负鼠折腾得人仰马翻。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我会彪悍得可以手刃一条一尺多长的蜥蜴。
睡醒一觉之后,发现我底裤上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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