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沉默了一会儿方缓缓道:“我不否认姑娘的话;岁月既逝有些事情即使有心却也难以做到了;不过如此说来十多年前在此出现过的小女孩子真是姑娘了?”白衣女子霍然站了起来道:“便是我。只可惜那日你不在青龙谷否则便不必等到现在我才来问你关于她的一切了!”
君黎实在忍不住探出头去看那墓碑上的字隐隐约约地看到上面几个大字是“柳使白霜之墓”边上一行小字是“星使卓燕泣立”。他忙缩回头来但这一瞬间他瞥到些那为首之人的脸总觉得那个角度看来他似有些面熟。
只听他又道:“十年前我虽不在内人却将事情告诉过我只可惜后来遍寻不到姑娘踪迹。姑娘事隔十年仍特地来找我是想问我什么事?”
“我要问的事情很多但第一件当然是要问问白师姐是怎么死的!”
原来这个“柳使白霜”的是她的师姐这么说便也是泠音门的人了。君黎心道。照他们刚才所说十年前白霜就已经死了那时候这白衣姑娘应该还小但也来问过一次却没找到人——不过奇怪没找到人等几天也许便能找到为什么要等过十年?
他这么想着却忽然一个惊觉想起了这为首之人来。他见过他就是当年在那个酒馆同“程左使”一起来的。如今十几年过去这人年纪恐不有了五十加上长相算不上有什么特点一时竟是没认出来。
“白霜之死——这么多年过去姑娘原来并没有查到?”那人反问。
“哼我去哪里查她的事情?这块碑既然是你立下的这件事除了问你还能问谁?”白衣女子语声仍是十分不豫。
墓碑是他立下的……君黎在心里说。那么他就是墓碑上所写的那个……星使卓燕?但……依稀记得那时青龙教诸人称呼他时不是姓卓也不是称呼“星使”;青龙教既然有了“程左使”那这些所谓“星使”、“柳使”应当不是青龙教的称法才对吧?何况“星”与“柳”若较起真来皆是星宿之名是属南方七星——南方是为朱雀可不是对应青龙。
只见卓燕沉默了一下忽然面露苦笑。“白霜之死……姑娘可知道白霜之死是我这一生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你这老头少要废话叫你说便说!”女子显然已经不耐。
“你若要问——那一日只不过是她奉她主人的命来杀我而到最后她……”
“说清楚些她的主人是谁?”
君黎在树后已经听得叹气。这卓燕也算是个脾气好的人了被一个晚辈女流这般质问竟然半点不发作就连手下人似乎也都交待过一个都没吭声。
但见卓燕是笑了一笑道:“有些事情姑娘其实是知道的。白霜有很长一段时日一直会给师门写信她的主人是谁姑娘也应该知晓再要来问倒显得刻意。”
“我……我为何会知晓?那时我年岁尚幼白师姐纵是有书信过来也只有我师父见得。”
“十年前你奉师父之命前来这坟前挑衅难道她没有将那些往事告知于你?”
“十年前我孤身前来何曾奉过师父之命?”
“白霜离开泠音门很早你应该根本没有见过她;若不是你师父不断对你说她的事你对她的事情何来这般执着?十年前你在此奏琴是不错但是以魔音逼得监视你的几人不知不觉睡去却绝不是你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可为——你想说那件事没有你师父的份恐怕也很难;还有——你从没见过我但我一来你就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除非你师父依照她的信说过我的长相否则——”
这“星使卓燕”原来并非省油的灯。君黎心道。这下竟开始针锋相对了。不过原是这姑娘未曾将来龙去脉理顺说话间露出破绽被人抓住也是没办法。料想她对于白霜的死十年来早已调查清楚了只不过要找此人印证一下。
女子被卓燕连续反问到一时哑口犹豫了一下道:“好我承认有些事情我是知道。但我奉师父之命一定要你亲口将发生在白师姐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只因为在白师姐的信里看得出来她对你极为信任当你是唯一的朋友。只有从你这里听到我才能肯定那确实是真相。”
“唯一的朋友么……”卓燕的脸上一时像是涌满了极多的无奈竟满到要微微抬头望天才能不溢出来。“是啊便是因为她当我是朋友才终于……会死!”
离开数远的君黎都为这语声深深一震。白衣女子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