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继续入梦,想去看清楚树底下的人是谁。
可梦碎了,想在还原,何其艰难。
徐先生见人无大碍,闭着眼睛又睡过去了,伸手擦了擦她额头湿汗。
将被子掩好轻手轻脚的拿着手机去了起居室。
一通电话,格外漫长、
漫长到安隅几经努力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入不了梦。
夜间的磨山卧室里,安隅睁着眼睛望着落地窗纱帘,徐先生接完电话轻手轻脚回来,赫然见安隅睁着眼睛望着窗帘,吓了一跳。
掀开被子躺进去将人搂进怀里,临躺下之前问道:“喝不喝水?”
后者摇了摇头。
躺下,随手关了灯。
“谁的电话?”她问,嗓音轻轻柔柔的,带着些许没睡好的娇嗔。
“公司电话,吵着你了。”
男人跟女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比如,冬日,安隅手脚冰凉,能扒着徐绍寒便能扒着他,毕竟免费暖手宝,谁不爱?
夏日,天气炎热,即便屋子里开着空凋,也挡不住男性身上的燥热,而磨山的中央空调,素来是设定的恒温。
自然,到了夏日,安隅能离他多远便多远。
且不说刚刚还出了一身汗,这会儿被人搂在怀里只觉热汗蹭蹭蹭的冒出来。
大抵是怀里人不老实了,惹得徐先生也睡不着。
她动,他便松一松。
她安分,他将人搂紧一些。
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某人微微炸了毛,嗓音之间都带着一股子愠火:“属毛毛虫的?”
一晚上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热、你离我远点。”
嚯、这话落地,徐先生火了。
伸脚将安隅往一边踹了踹,远点?远点就远点。
当然,他也不舍真踹。
后半夜,相安无事。
清晨,安隅被电话声吵醒,拿起看了眼,见是唐思和,伸手接起。
那侧,似是也是将醒,嗓音沙哑道了句:“看新闻。”
安隅翻身而去,爬下床,急急忙忙的连拖鞋都省了,冲进书房开电脑看新闻。
2008年7月4日,京西监狱一案有了进展,当证据通过晨间新闻的方式呈现在众人跟前时,安隅稍有些错愕。
是的、只是证据出现在眼前。
“重点在哪儿?”安隅问。
那侧,唐思和替她答疑解惑:“如果我没猜错,昨日公安机关的已经将指纹调取出来了,而且赵波应该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现在,两种可能,一种、赵波找到了人,第二种没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新闻没有放出来,我猜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一般,如同赵波这样的人,做了点事情就恨不得大肆宣传、广而告之让全世界的人都知晓他为祖国做了贡献。
今日,没说,那就证明。
“你的意思,还有第三种可能?”安隅问。
那侧,唐思和恩了声。
二人均是一阵静默,安隅视线落在电脑上,眉目紧拧:“找到了人,但却,没有的得到答案。”
“不排除,”唐思和说着,掀开被子起身,将电脑放在被面上。
“你去公司,我去检察院探探虚实,”说完,这人收了电话。
安隅伸手将电话搁置一旁,穿着睡衣的身子缓缓靠近椅子里,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地上也毫无知觉。
徐先生晨间运动回来,原以为人还在睡。
见床上无人,但拖鞋却还在,微微紧了紧眉头。
迈步过去,弯身拾起拖鞋,开始找人。
这种感觉,如何说?
好似养了个令人操心的闺女似的。
他也是没办法了。
书房内,安隅脚丫子被人握进掌心时,她才回神。
低眸,见人握着她的脚丫子往拖鞋里塞,稍有些不好意思,而后非常自觉的自己塞了进去。
“在看什么?拖鞋都不要了。”
徐先生视线落在电脑上,见人在看晨间新闻。
而此时,刚刚关于赵波的新闻早已过去,主持人报的是最近股市动荡。
男人唇畔微抿,似是有些不悦,伸手将人从椅子上牵起来:“你手上握着的股份比任何一支股票都值钱,有觉不睡,瞎操心。”
轻责的话语响起,安隅抿唇笑了笑。
“想赚点外快啊!”
当然,这是一句玩笑的话语。
而徐先生听闻这玩笑的话语停下了手中步伐,转眸看着安隅,似是不大赞同道:“能挣几个小钱?”
瞧瞧,金融大亨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都这般豪气。
安隅闻言,笑意更浓了。
比起徐氏集团的日赚斗金,安隅想玩个股票,确实也是挣不了什么小钱。
晨间,餐室内,徐先生端了杯豆浆给安隅:“这几日我会比较忙,让叶城接你上下班,可好?”
公司事务繁忙,安隅能理解,端着豆浆点了点头。
乖巧的不得了。
晨间,徐先生站在屋檐下,谢呈站在一旁,男人指尖香烟袅袅:“办妥了?”
“妥了,”谢呈答。
徐绍寒伸手,在半空中点了点烟灰,“该布的局布下去。”
“明白,”谢呈微颔首。
表示知晓。
而后,正欲言语什么,见安隅着一身黑色针织裙从二楼下来,。
戛然而止的声响让徐先生侧眸,视线落在安隅身上,淡漠的话语响起:“去吧!”
谢呈闻言,转身离去。
这日上午,徐先生未去公司,相反的,反倒是去了总统府。
而安隅进公司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唐思和的身影。
宋棠告知,唐思和还没来。
安隅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最近有个案子找上门来,看你接不接,对方佣金给的很高。”
宋棠拿着一叠资料进来,见安隅弯身将包放进抽屉里,顺手将手中资料递给她,后者伸手接过,顺势翻了翻。
“富家子女?”她抬眸睨了眼宋棠。
后者点了点头:“两个都是。”
“成年人?”在问。
“成年人,,”宋棠答。
“搞出人命了?”安隅说着,省略了中间过程,哗哗哗的将手中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直接去看结果。
“也不能这么说,也可以这么说。”
宋棠一时也想不起来该如何回答,思忖了几秒如此开口道。
“被告人家里有几个钱,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受害人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坏,两人正常恋爱,怀孕,然后小产,再然后,人家姑娘在手术台上做清宫手术的时候,没了。”
“现在受害人父母要告被告人。”安隅面色平静,伸手打开电脑,且还迈步至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理由是什么?”话语依旧漫不经心,端着杯子浅缓的喝了口水。
宋棠无奈,耸了耸肩:“姓虐致死。”
安隅含在嘴里的一口水没来得及吞下去,侧眸,及其诧异的望着宋棠。
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见后者及其沉重的点了点头。
她端着杯子往座椅前而去,问道:“多大?”
“男方20??、女方19,在校大学生。”
哗啦,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去的人腿下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在地,幸而眼疾手快扶住了桌面。
“二人正常恋爱关系,女方怀孕了,男方不知,据说是不知,不能肯定,同房时出血,二人都没在意,等到在意的时候送到医院已是大出血的状态,直接导致人没了。”
宋棠望着安隅,将案件简单的同她讲了讲。
目前,这件事情是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还闹上了新闻媒体,男方家里即便是权贵,但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去与舆论公然作对,昨日电话联系上时,听得出来颇为无奈。
“谁跟你联系的?”
“男方父亲,你应该听过,对方是首都西方医药公司的董事,身价不菲,开出的价格是这个个数。”
宋棠说着,伸出了一只手。
五千万。
安隅伸手,将跟前资料拿过来,在缓缓翻了翻,而后视线定格在那个20来岁的男生的脸面上。
修长的指尖落在桌面上缓缓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