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周楚欣听得莫名其妙,道:“王枫,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爷爷他根本不喝酒……以前喝,不过都戒了三十多年了。”却见爷爷神色极为古怪,不由的狐疑道:“爷爷你啥时候偷喝酒了?”
老爷子呵呵一笑:“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不该嘴馋贪杯,那次在老战友家里,是喝了半斤窖藏二十年的女儿红,当时着急,也没有热着喝,咦?不对啊,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王枫道:“您这腿上本来就有弊症,若平时少喝一点热酒,倒也能起到通血脉的作用,但是这窖藏老酒本来性子就是极寒,那是带了二十多年地气的啊,一般人多喝几杯都会受不了,何况您这积年旧病呢,只怕就是从那天后,您这腿疼才严重起来的吧?”
老爷子目光蓦地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这个年轻人了不得,竟然只凭诊脉就推断出这么多症状来,这不会是位神医吧这小子?
却听王枫接着道:“周爷爷,你这腿上当年是中了弹片,虽然弹片应该都取出来了,但这手术却做得很不好,预后尤其不理想,在手术中将您的膝盖骨给伤到了,以至于变形,却一直没有帮您做复位,这就是您这腿疼症的根子所在。”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怎么能怪医生呢,我当时是中了敌人的埋伏,被*炸的晕了过去,是手下冒着生命危险才把我背到野战医院的,那医院就是帐篷,手术明都用的手电棒子,能够把弹片都取出来已经不错了,要不我这腿都得废了,还谈什么预后不预后呢。”
王枫默然点头表示理解,如果是在那种状况下作的手术,的确已经算是不容易了。周楚欣却急道:“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就说能不能治不就得了,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说着急切的看着王枫,现在她也感觉王枫似乎真的是医术很厉害了,要不怎么说的这么头头是道呢?
王枫笑了笑道:“自然能治,要不我来是干嘛的?”周楚欣大喜过望,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他差点狠狠的亲了他一口,道:“我就知道你是无所不能的,快给我爷爷治吧,他都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你瞧他瘦的,还有每天都疼的那么厉害,我……”
说着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老爷子笑道:“你这孩子,哭个啥?我疼都不怕,就怕你哭,你这一哭我心也揪揪着。”
周楚欣却忍不住的哭出声来,一下子又扑到爷爷的怀里:“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呀,我不要你死,你要死了我也跟你一起死,我舍不得你啊,看你疼我心里难受,难受的心疼啊爷爷……”
她本来性子坚强,这些天一直硬挺着过来,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是每天都是揪着心吊着胆,就怕爷爷坚持不住,有个三长两短。
她从小就是爷爷惯着长大的,跟爸爸妈妈都没有跟爷爷亲,所以她心里的难过和折磨就也可想而知了。王枫要说治不了也许她还是会憋着,但是王枫突然说了一句能治,她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痛,终于彻底的发泄出来了。
老爷子宠溺的拍着她的背,笑着安慰着她,眼睛里也是深深的不舍,充满了对生命和孙女的留恋,他才七十多岁,还想要四世同堂呢,不见到周楚欣结婚生子,又怎么舍得就这么死去?
只是这病痛实在是太过折磨人了,他铁骨铮铮也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对他来说,现在死就是一种解脱了。虽然王枫说能治好他,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这个病症有多么的可怕和顽固,其实喝冷酒固然是一个诱因,但之前已经是很疼很疼了。
只是那时候吃一把止疼药每天还能勉强的睡个三四个小时,总算也能够煎熬过来,可是现在根本一个小时都睡不了,人最重要的就是睡眠,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就是失眠,再加上剧烈的疼痛,这双重的折磨,真不是人能够忍受的。
这可是十几年的病痛了,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医生都不行,王枫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治好?老爷子是对他有点希望,只盼他能够稍微缓解自己的疼痛使他能够每天多睡一会觉他就会谢天谢地了,要说根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老爷子想。
周肃和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送走了专家回来,见到两人竟然闯进了卧室,不由的大为恼怒:“欣欣,你干什么?哭什么,爷爷现在需要休息你不知道么,不懂事!”
老爷子道:“你喊什么,我孙女来看我怎么啦,她看她爷爷我难受哭两声又怎么啦?怎么没见你们给我哭两声啊,哼,只怕我死了你们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来吧?”
周肃哭笑不得,道:“爸爸,欣欣就是被你惯的,这么大的人了……你哭有什么用?刚才专家说了,他们觉得您的病还是可以治疗的,回去后会召开一个会诊,专门研究您的病情,您放心吧,不久就会有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