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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身要使幽塞通,消魂刀剑起林丛;高义风清乾坤改,凛冽碧血洒龙庭!
一个身影飞起,向着伊雉邪落下!这惊人的变化在小范围内引起了恐慌和愤怒,伊雉邪眼中是一片空白。呼延季盟此时显示出了他匈奴第一高手的本色,大呼一声,拳头击出,打在飞落的人身上,那人好像没有想到他来的这么迅疾,眼看就要中招。呼延季盟身子却是一个趔趄,闪向一边,一个人鬼魅般在他身后出招了,正是攻敌必救,他不得不先躲避开,只是那个想要偷袭伊雉邪的也被阻了一下之后,伊雉邪身边的武士已经把他围住了,这人正是死而复生的铖铁旋!伊雉邪身后的是个高大的西番人,一剑刺出,他虽然躲开了要害,却仍然身上被刺中。只是令那人吃惊的是,剑却没有刺进身体里,滑开了!呼延季盟一拳打中了他的胸口上,这人弯着腰,口中、鼻中都是血喷出。呼延季盟看都不看,向着铖铁旋扑了过去。庚制铜搂住了他的腰,吕之堠拉住了他的左臂。两人发力想要拉断他,他大吼一声,却把吕之堠拉了过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按在庚制铜头上,只听“喀拉”一阵响,庚制铜身子瘫了下去,这一次是真的死了,只是他仍然死死地抱住了对手的腰,想要给同伴以机会。吕之堠本来想要拉下对方的一条臂膀,没想到拉住了之后,再想放开,就不能了,被对手吸了过去!心中的恐惧可想而知,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铖铁旋又冲了上来,手中夺得一口刀,砍在呼延季盟后背,呼延季盟的皮袍被砍烂了。他的身子却只是一震,把吕之堠抓起了,扔向铖铁旋。铖铁旋丢了刀,接住吕之堠。只见他眼睛大睁,眼角鼻洼血丝隐隐,已经没了气息。铖铁旋心中的震撼和恐惧都急速的上升着,这个呼延季盟号称匈奴第一高手,自己还是看轻了他,一直都以为他名实不符,今天才真的见识了对方的真本领!
呼延季盟也在纳闷,这些人明明已经死了,怎么突然就活了过来!他却不知,死而复生的把戏这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孔几近就刚刚发现有人是诈伤的。今天出现了诈死的事。他的心头充满了恐惧,不知道还有多少奇怪的事发生。
伊雉邪稍稍放下心来,喝令:“把汉使还有所有他身边的人,都拿住!拿不下的,杀!”说着话就往张骞那边瞧。却古怪,张骞已经不见了!
再看周围,三脚猫、甘父、梁少敖、铖乙几人夺得卫士的长刀,长刀正架在右谷蠡王的脖子上!原来几人见他离场子紧得很,身边没有几个卫士,这几个冲过去,如狼似虎。不要说几个卫士,就是再多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几人的本意不是要杀人,所以只是制住了右谷蠡王一个,还有他的阏氏、小王子几人,身边围着的却是那几个兴奋壮士。右谷蠡王和他的家人都是一脸的迷茫。看着伊雉邪这边。
伊雉邪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为什么死人复生,还有这些西番壮士怎么就成了汉人的帮手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身边的卫士都没了踪影,其实不是没了踪影。而是被人打倒了,逼开了,只剩下一群西番人,围着他笑,为首的就是那个波斯王子帕塔提!帕塔提本来就是他请来的贵客,在他身边不远的,还有几个西番的王子,他们竟然一起打倒了自己的卫士,包围了自己!他心中气急,却不愿露出怯意。帕塔提示意手下,抓住了伊雉邪的两臂,手中的长剑抵住了他的咽喉。
呼延季盟和铖铁旋等人纠缠不休,铖铁旋步步后退,呼延季盟每一拳击出,都有人倒下,只是他身边的卫士却越来越少了,剩下的是汉人和西番人。呼延季盟又击出一拳,打死了一个人,发现自己和伊雉邪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由气沮。本来稳操胜券的,却突然变成了大败亏输,饶是他久经沙场,计谋多端,也是心情沮丧。
帕塔提笑了笑,说道:“大单于!今天本来是您登基的好日子,应该给您庆贺的。只是,您如此的丧心病狂,把我西番壮士不当人,每天喝着酒,看我们以命相搏,天天都打死多人才心满意足!可知我西番壮士也是爹娘所生的,也是血肉之躯的!因此上,当汉使说可以带着我们一起离开匈奴,以后还可以让我们进入汉庭,我们为了自己眼前的小命,为了以后的前途,没办法,只得和汉使合作了!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放过我们一条路吧。”
伊雉邪明白了,自己输在什么地方了,他点头微笑道:“王子,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讲出来吗!没必要受人蛊惑,中了别人的计。他张骞许给你的东西,我都可以做到;他给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把他交给我,从今以后,匈奴任何地方你西番人都可以去。怎么样?”
“什么东西都可以吗?哦,我算算,这半年,每天死在鞠场的番人,一共是一百九十七个。你可以让他们死而复生吗?”周围的西番壮士发出了骇人的冷笑声,眼睛冷冰冰的瞪着他。
呼延季盟摆脱了纠缠,聚集了人马,他毕竟早有准备,安排下大量的人马在周围警戒。因此,他一旦脱身,就先把人马聚集起来,包围了鞠场,还有周围很大的范围。他自己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伊雉邪,眼下,他的命运和伊雉邪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没有伊雉邪,也就没有了他。呼延季盟在马上大声叫道:“帕塔提!快快放开了大单于,饶你不死,赶快逃命去吧!”
帕塔提一笑:“呼延季盟,你们的大单于在我的手上,你还敢这么嚣张?大单于,你现下还是匈奴的大单于吗?或者说,呼延季盟,你们还承认此人是你们的大单于吗?”
呼延季盟等匈奴将领都异口同声的喝道:“大单于当然还是我们的大单于!”
伊雉邪苦笑道:“你什么意思?想要怎样?”
“既然大伙都认为您还是大单于,那就请您下令,让呼延季盟自裁了吧!”此言一出,匈奴人各个脸上变色。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帕塔提可哪一个不顺眼就让伊雉邪下令自裁,那就人人自危了,到那时。人们心中自问:我还承认他是我们大单于了吗?
伊雉邪先是一愕,随即明白了,这是对方的离间计!自己稍有不慎,不仅今天的困局难破,以后也会留下祸根,对自己将来的统治也是大不利的。微笑道:“王子,正所谓君有正命,有乱命。乱命不受,天下都是这个道理。我想,如果是君王的命令。臣民都遵从,也就没有以下弑上的事出现了。你们西极大国也是如此,之所以各位到了匈奴,就是上有乱命,下有乱臣造成的。我大匈奴这些年发生的事。也不外如此。所以,阁下可以立即杀了我,我是不可能被阁下威胁的,更不会因为阁下的威胁,而除我长城的!阁下动手吧。”一众匈奴武士听了他的话,山呼万岁不已。呼延季盟脸上也露出了悲怆的神色,泪水喷涌而出。在马上躬身,口中叫道:“大单于!不要有轻生之念,臣一定要杀尽贼子,保大单于平安的!”
帕塔提心说:坏了!本想给对方出个难题,没想到竟然让人家趁机激起了士气,现在自己倒陷入了危机了!虽然如此。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大单于,果然了不起。在下佩服。只是,我等已经铁了心要走,还请大单于相送一程。”
伊雉邪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是无可如何的事,笑道:“怎么松?阁下总不成把我捆住了,驱赶着在前面给各位开路吧!我匈奴健儿百万,不要说乱箭射来,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可以淹死你们的!我看,你还是跪下投降的好,说不定我可以饶你不死。只是那几个汉人就不能了。”
只听远处有人叫道:“大单于!我们这些个汉人就不劳您老人家关心了。看,这是什么人?”只见远处一群人杂沓而至,几辆大车“隆隆”而来,为首的正是张骞。车子他非常熟悉,就是他自己经常坐在,车帘扬起,里面一个粉脸出现在人们面前,匈奴人都熟悉:伊雉邪的阏氏!其他车上有人在哭,却是小孩的声音,伊雉邪脑袋一紧,眼中像要喷出怒火,瞬即就暗淡下去了。微笑摇头:“张骞,你枉自称作中华天使!说什么华夏礼仪之邦!我匈奴蛮夷之人犹知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而留住了你一条命;还有说:罪不及妻孥,哪有人在两国交兵之时,拿住对方的妻儿的!张骞,快快放了我的家人,有什么就冲着我来!皱一皱眉头的不是英雄!”
张骞冷笑道:“伊雉邪,这会儿你倒是英雄豪杰了起来!请问,乌丹认为你是英雄吗?说什么罪不及妻孥,你匈奴大军到处,有多少妇女幼子被戕害!你们到处屠戮,烧杀,可以说罄竹难书!现在,你倒要跟我说什么礼仪了!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和你伊雉邪谈什么道义,你又有什么道义?在你的鞠场上每天惨死去的人,他们的道义呢?你还是悬崖勒马,好自为之,不要处处与人为敌,任由我们西去为是。”
伊雉邪冷笑不已,“哼哼!张骞,就是我放了你们,你们也到不了西极;就是到了西极,也成不了气候!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听我的劝,还是乖乖地跪下磕头,或者能留你一命。”
三脚猫道:“与他多说无益。我们就带着他西去,让西极各国看看,匈奴大单于的形象。”
呼延季盟突然说道:“各位,听我说几句。汉使还有王子们想要西去,我们也不便多说。只是希望各位还是对我大单于,以及阏氏、小王子等,礼敬一二。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各位马上放开大单于,大家各走各的,对大家都有好处。不然,不过是两败俱伤。”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伊雉邪和张骞、帕塔提都明白他后面的意思。
帕塔提看着张骞,张骞微微点头,帕塔提笑笑:“大单于,请吧!”抬手让人松开了伊雉邪。伊雉邪看了看他,说道:“就这么放了我?你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