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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哦,这么快便想到理由了。”沈颜看着陈深,笑着说。
“官爷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想到了理由,小人说的句句属实。”陈深镇静自若,不卑不亢的答。
“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知道那天是张小平的祭日,印象深刻所以才记下的嘛。”沈颜眉目骤然厉冉,逼视着陈深冷声说。
“你说什么?!”
陈深闻言一脸震惊的看向沈颜,双眸瞪圆,嘴巴张大,那震惊的模样一点都不假,沈颜看着陈深惊讶的表情觉得这个人愈发的有趣了。
她已经确定那具男尸就是失踪多日的张小平,而凶手就是这个陈深。
陈深早就知道张小平死了,他此刻震惊的不是知道张小平死了,而是震惊于自己竟然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凶手。
不过此刻他把这个表情用在这里,倒是巧妙。
“他怎么可能死了?!”陈深还沉浸在自己精湛的演技里,看着沈颜一脸难以置信的问,“怎么死的?你们是找到人了吗?在哪里找到的?他人现在在哪里?”陈深急切五连问。
沈颜真想拍手给他叫两声好,这精湛的演技,放在现代也是教科书级的。
“人不是我们找到的,是你找到的啊。”沈颜面带笑意的说。
“谁?我?”陈深反手指着自己,一脸的莫明其妙,“怎么可能!!”
“尸体不是你挖出来的么,怎么,埋进去的和挖出来的只隔了几天而已,就不认识了?”
“你是说……我在山上挖出来的那个……那个是张小平?!”陈深倒也不装傻,惊道。
“正是。”沈颜给以肯定答复。
“不可能!”陈深闻言严辞否定,“我挖出尸体的时候他才失踪了五天,那具尸体烂的都只剩骨头了,不可能是他!”陈深据理力争,沈颜了然颔首,原来他的点在这里。
一般情况下仵作都是根据尸僵程度或是尸斑,尸青等因机体死亡在身体表面产生的各种痕迹来推测死者死亡时间的,有经验的仵作通过勘验尸体甚至有的可以将死亡时间精确到时辰。但这种办法只限于死亡时间不太久且尸体保存效果良好的新鲜尸体。
陈深挖出来的那具尸体已经烂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只能根据肉体的腐烂程度来大致推断死亡时间。
因为影响尸体腐烂速度的因素有很多,所以根据腐化程度推测出的死亡时间误差也往往是较大的。
比如通过药物处理加快尸体的腐化速度,死了四五天的人也可以呈现出腐化十几天的效果。如此,仵作勘验时便可能将死亡时间认定为十几天前,便可以转移作案时间摆脱嫌疑了。
难怪他敢埋尸后又自己挖出来大张旗鼓的报官是因为他确信他们拿不出证据来,所以才有恃无恐。
可惜他遇见了她,就自认倒霉吧。
“张小平身高七尺五一,体质偏瘦,骨质也较为疏松。因为身体不好,常年用药,受药性侵蚀,骨髓亦呈乌色。我们对那具骸骨进行了上述特征的比对,发现那具骸骨与张小平的特征高度吻合。”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了解到张小平幼时登高曾摔断过左腿,我们在尸体的左腿上也发现了骨骼重接的痕迹,与张小平的伤处相符。综上,可以确定那具尸体就是张小平的。”
“那又怎么样,那具尸体是不是张小平和我有什么关系?”陈深已经从最初与沈颜对峙的慌乱中缓了过来,端起报官人的态度来。自己只是报官人而已,至于死者是谁与自己可并无半点关系。
“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有理由怀疑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你怀疑我?你凭什么怀疑我?我可是报官人,我只是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尸体而已,这也有罪吗?”陈深咬紧自己报官人的身份,出声反斥。
“有罪没罪我说了不算,要张小平说了才算。”沈颜慢悠悠的说。
“张小平?”呵,陈深哂笑,“官爷你莫不是糊涂了,人这都死的透透的了,要怎么说话,难道托梦不成?”
“你没听说过尸体是会说话的么。”沈颜微笑,看着陈深缓缓说道,“比如张小平他告诉我,他是六月十八那天被害的。他死的很惨。有人用菜刀劈开了他的后脑,一刀便已经要了他的命,那人却又砍了三刀才罢手。他死了,还不算完。那人怕他的死引起麻烦,还用花腐草毁了他的脸和身体,然后将他埋到了冰冷的地底下。”
“你说什么呢,尸体怎么可能会说话!”陈深听沈颜亲眼见了似的说着行凶过程,再也维持不了镇静,惊恐的看着沈颜,“什么花腐草,我听都没听说过,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是官老爷也不能随便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我冤枉谁了?”沈颜反问,“我有说过谁是凶手吗?”沈颜温柔一笑,看戏似的瞧着陈深。
陈深闻言突然哽住,瞪着沈颜,张开的嘴巴开合两次却都没说出话来。
是啊,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她是凶手。她只是合理质疑他为何记得张小平失踪那日的行程却不记得娘子为他做最后一顿饭的日子。她只是告诉他,他发现的那具尸体是张小平的。她说她怀疑任何人,她和张小平死前都经历了些什么,可从未说过是他杀了人!
是他本就默认了自己是凶手,所以从沈颜提到七月十八那个日期开始神经便骤然绷紧。之后的每一句话他都在努力撇清自己的嫌疑,沈颜说那具尸体就是张小平的,他害怕自己做下的事败露,所以拼命反驳。可当沈颜说出花腐草说出作案过程的时候,他心虚了,那根绷紧的神经砰的一下便断了,他六神无了主突然就乱了分寸,下意识为自己开脱辩解,极力撇清嫌疑,却忘了沈颜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这案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只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是嫌疑人,只一个怀疑,他便失了理智,险些不打自招。
“官爷别拿小人不识数了,又是六月十八又是什么花腐草的。小人是土行医,平时与草药打交道最多,那天小人又上山去了,小人又不傻,您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小人怎会听不出您的话外之意。”陈深稳了心情,故作镇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