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在他二人的两支手电强光照射下,他们的眼前,有一道细长的银光,在那棵黄芽的树枝上,若隐若现的飘了一下。
寒子剑忙放开铁芸嫣,他蹲下来一看,这才发现那树枝上,挂着一根在强光下一闪一闪的银白色的细线。
将手电递给铁芸嫣,寒子剑轻轻双手齐出,将这根白线小心翼翼的解了下来。
在强光下仔细再看,双手再缓缓拉了一下后,寒子剑又有了新发现。
这根白线,大约有六十公分长,它白里泛银,银还里带了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淡黄,更重要的是这根白线,竟有非常强大的韧性,绝对不是人造纤维或者是棉纺制品。
仍然蹲着,寒子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将那根白线梢点然一点点后,再迅速放到鼻边一闻。
“这是什么东西?”黄薇薇递过一只透明的物证收集袋。
“肯定是动物体毛,”寒子剑将那白线放入收集袋里后,十分自信的回答。
“马尾?”铁芸嫣笑着说。
“是,这应该凶手留下的唯一线索,但这可不是一般的马尾,像是传说中的喜马拉雅雪牦尾,这个东西,我要带走,”寒子剑回头看了一下黄薇薇说。
离别时,黄薇薇又恋恋不舍的瞪着眼睛问:“躺在医院里的那个老家伙,整天子剑子剑的唠叨,你不抽空再去看看他吗?”
“昨晚已经去过了,你爸那个老家伙,恢复得不错。”
寒子剑笑着挥挥手,被铁芸嫣挽走了。
回去的路上,见寒子剑一言不发,铁芸嫣又黏过来嘟着小嘴嘴闹:“子剑,我饿,你要负责给我买好吃的。”
看着东方那片朦胧的鱼肚白,寒子剑说:“吃饱送你回去睡觉吧,我打算今天就去姥山转一下。”
“不,我是八九,你是十,咱们一起去拜山吧,”铁芸嫣又闭着眼睛,将头靠在寒子剑肩上摇了摇。
寒子剑也笑着伸手,轻轻刮了一下铁芸嫣那冰凉的鼻子。
…………
山河初醒,此刻的江北姥山在那绵延不绝的群峦中,在那缥缈的薄雾里秀气依旧。
清凉怡人中,铁芸嫣和寒子剑手拉着手拾阶而上。
鸟语花香的初阳下,碧绿的小草上露珠熠熠,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正散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沿途两侧的塔松,那重重叠叠的枝桠间,漏下道道迷幻的朝阳。
“子剑你看,那只鸟儿好漂亮哦,它的歌声也是最甜的,”铁芸嫣用手指一点后,开心得用双手抱住了寒子剑的胳膊。
寒子剑抬头一看,那只画眉的歌声,在一众鸟声,是显得格外婉转,竟像从幽谷中飘来了一股清流泉音。
“累不?”寒子剑笑着问。
铁芸嫣乐得摇了摇头后突然侧耳倾听:“子剑你听,山顶好像有人在弄筝。”
果然,一阵凄楚宛转,音质极妙的筝声,才山顶传来。
再仔细听来,这隐含着金戈声的筝声中,竟还夹着一丝怨气和杀气。
二人就在那越来越近的筝声中登上了峰顶,所见之处却是一片幽静清灵,四顾无人,只闻得筝声是从那片紫竹林里传来。
沿着那竹林里,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觅音而去,寒子剑和铁芸嫣快到竹林边缘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青砖青瓦白院落的老禅院。
此时,禅院中门大开,院中央一座白色小石塔前,放着一只历经风雨,铜锈斑驳的香炉,那只近半人高的紫铜香炉内正香烟袅袅。
只见禅院门前的一片小空地上,端摆着一几一筝,一位头戴青尼帽,身穿淡青色的木棉素衣的青年俊尼,正在低头专注抚筝。
三十米之外看去,虽看不清她的眉眼,但此尼虽裹着一袭宽大的缁衣,却仍然掩藏不住她那窈窕娉婷之态。
此时,一曲亘古传奇的‘十面埋伏’,已被她心无旁骛的用划,排,弹,排,拉,挑等手法,奏至到了‘九里山大站’。
只听得那震撼人心,铿锵有力的筝声里,含而微露的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厮杀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彼此起伏。
“此山不高,竟会有此妙人妙音,必有高人,我们近前一拜吧,”铁芸嫣拽住寒子剑。
“等等,你听,”寒子剑回头看了一下他们来过的山路后,反拉着铁芸嫣往后退了几步,隐至一片密竹林中去了?。
铁芸嫣回头一看,那浓密的林间,虽不见人影,却已听见得三个男人有力的脚步声,和他们毫无顾忌的交谈声已近:
“二哥,咱们不是奉命要尽快找到那个寒子剑,然后悄悄的杀了他吗,这一大清早,跑一个破尼姑庵来干什么?”
“既然是尼姑庵,肯定有小尼姑吧,大哥平时管束严厉不让兄弟们出来,尽玩那些烂松货,这么好的机会,何不来逍遥快活一番。”
“哈哈,好,好,还是二哥体恤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