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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从冬语冰那里知道了有关小妖的事情,樨就无心再去训练了,以至于在日常的盲射练习中,原本百发百中的精妙箭法变成了无一例外的射偏,其内心的不平静由此可见一斑。
雨鹙原本是汇集精力练习精神系力量的,奈何樨的纰漏实在是太明显,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以前都是能正中红心的,现在居然要偏到心外去了,说明樨根本没有在用心练嘛。他不悦地看着箭靶上的箭痕,问樨道:“樨,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啊?没有啊?”
樨心虚起来,一心虚脸部肌肉就会很僵硬,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被雨鹙一下子捕捉到了。这下子雨鹙疑心大起,正巧最近在学习精神操纵,他对操纵本身产生了一种上瘾一样的感觉,发现樨的异样以后,居然蠢蠢欲动地想要操纵起樨来。
不过犹豫了一下,雨鹙还是放弃了,转而选择了下下策——暗中观察。
樨的这一天过的依旧平淡无奇,不过和之前不同,他以前总是泡在纨族的训练场上,现在他开始在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游荡,像极了他小时候刚入学宫时的模样。雨鹙很快就发现,樨似乎总是留意着一些什么,非常敏感,眼光也不断四处乱瞟,甚至差点被人当成小偷。
看到樨如此行径,雨鹙只能嘴角一抽,更加小心地跟踪过去。
忽然樨走进一条小巷,然后在那里停下了,雨鹙有种不妙的感觉,忙闪身躲在盲区内,收敛气息以免被发现。听听动静,又十分安静,随后,就响起了一声猫叫。
猫?
雨鹙探头看了一眼,只见樨蹲下身子,拿着一块小鱼干去招引一只橘色的野猫,那猫瘦得皮包骨头,两只眼睛却睁得很大,着迷地看着樨。
“小家伙,饿了吧,要不要尝尝小鱼干?”
樨把小鱼干放到尽量靠近自己的地方,野猫犹豫了一下,毅然低头吃了起来,一人一猫之间的距离大大缩短。
暗处的雨鹙陷入思索……樨在做什么?看样子他和那只野猫是第一次见,而樨之前却是一副到处找东西的样子。要说樨满城找野猫野狗投喂吧,他又觉得太不靠谱,可眼前的这一幕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再加上樨近期的魂不守舍,实在是让人心神不宁啊。
难道樨陷入了和野猫有关的事情当中吗?因为这件事连训练都心不在焉?
樨尝试着伸手去抚摸野猫,野猫防备地弓起背,似乎下一秒就要攻击他,他只好罢手,退到不远处,看着野猫继续吃鱼。
到底要如何分辨兽和妖呢?樨看着野猫出神,讷讷地想道。目前他只知道妖族似乎对他的血很感兴趣,现在似乎正是一个试验的好机会。
于是看着眼前被自己拿小鱼干骗过来安静啃食的橘猫,樨拔出了腰间的解腕刀。
野猫立刻警觉地后退一步,发出嘶嘶的叫声,却又不舍得吃到一半的鱼干,因此就这么对峙着。
雨鹙心里也是一紧,樨可从来不是会虐待动物的人啊,可是他为什么要拔刀呢?
出乎意料,樨居然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任由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流出。他把流血的手指往野猫那边伸出一点,野猫登时懵了,随后迅速叼起鱼干转身离去。
“不感兴趣吗?”樨自言自语道,看来它应该只是一只普通的橘猫。
听到樨这句话,雨鹙感觉似乎有什么猜测从心底浮现出来,不过他还不能够确定,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他眼看着樨转过身来准备离开,忙退后闪到墙后,等樨走了再跟上去。
可是,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樨走出来,巷子里悄无声息。
雨鹙再次探头时,樨已经不在了,巷子空无一人,看样子已经好久了。
樨被人捂住口鼻硬是从小巷的死路拉到墙外去,墙的另一边是另一条小巷,人迹罕至。他本来也奋力挣扎过,然而没什么效果,对方的力气和他不相上下,他这个姿势又不好用力,因而一时间居然挣脱不开。
绑架?
樨很想知道对方的理由是什么,他看上去很像是值得绑架的家伙吗?
从桎梏他的手臂和后背所贴的胸腹上看,这个人是个男性,而且似乎还蛮年轻的,两人距离很近,樨能够隐约闻到淡香,如果口鼻没被捂住,可能这股香味要更浓郁些。他徒劳地发出唔唔的闷声,手脚的力道更大了,终于那个绑架他的人忍无可忍了,放松一只手滑下去在他腹部狠狠一击,痛得樨闷哼一声,直接失去了意识。
樨再醒过来的时候,似乎还是在小巷子里面,时间也没有过去多久。
“安分点!”
那个人在樨耳边警告般说道,樨想说我这样你让我怎么动,随后就被强行拖进了一个角落,手脚绑上粗绳。这时候樨终于可以看到这个人的正面,他裹着漆黑的斗篷,露出的半张面孔果然年轻。眼尾上挑的凤眸流转着残忍又欣赏的光,这目光无疑是在看自己。
“你是什么人?”
樨尝试动了动手臂,但是绳子绑得很紧,光靠蛮力无法挣脱。
那人看出他的意图,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紧按在墙上,樨感觉后背好像磕到了什么突起物,很不舒服,整个人都别扭着。同时手指上的伤口也更加作痛,湿黏的血液顺着手指流进指缝。
“安分点。”
那人重复了一句,不过语气上比之前好了许多,在这样的姿势下,多少有些暧昧。不过樨全然没有察觉,只是感觉自己的秘术好像被什么压制了,心里十分慌乱。
“你要干什么?早点放手对你我都有好处……”他很没底气地说道,这连恐吓都算不上吧……
秘术压制的情况,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但是光从双发实力上来说,这种压迫感本身就已经让人不安到难以聚气了。
那人仔细打量樨的面孔,似乎在看什么奇珍异兽,看得樨心里直发毛,随后拉下了自己的斗篷兜帽,露出一头粉色的短发,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完了,看到脸了,这家伙不会打算杀了我吧?樨惴惴不安地想。
那人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枫令落。”
“你的头发……你是我同窗的爸爸吗?”樨想起了同窗雪垠的粉色长发,不自觉就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