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心思难测,江伯玉却一脸平静,“皇上,末将不过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犬子不争气,亦给末将添了不少麻烦。末将不过是设身处地的感受到了皇上您的心情。”
庆元帝一怔。
跟着跪在地上的江慕乔眼尾的余光扫过爹,心里头总算是明白为啥这么耿直的爹却还在朝堂上站得稳稳当当的。
当臣子,不管是聪明是笨,重要的是要在帝王面前窝心可信。
很显然,庆元帝被这话触动了,看着太子他无奈道,“江爱卿也有这样的烦恼。”
江伯玉跟着叹气,“是啊,末将头发都要愁掉光了。所以末将能体会到皇上您的心情,更明白您的对太子的严苛来自于责之切。”
庆元帝觉得这话像是一把小熨斗,他命常公公亲手扶起江伯玉,“江爱卿说得好。只是太子犯错,却是牵一发而动江山社稷。最让朕寒心的是,他至今都不认错!”
大冬天里,太子头上的汗珠子却没干过,即便如此他依然坚称,“父皇,儿臣愿以声名向您保证,这件事儿臣绝不知情,也绝不是儿臣让江秀芝做的。”
他死性不改,庆元帝寒了心,冷笑开口,“你是不必知情也不必让她去做,可你一个眼神一个想法,就足以让其他人为你赴汤蹈火。”
太子辩无可辩,立时绝望,“父皇,儿臣说的都是真的!难道真要让儿臣一头撞到柱子上,您才肯相信吗?”
常公公闻言,连忙叫人在御书房的柱子旁护着。
庆元帝抬手制止,“别管,就让他去撞!”
太子竟然真要去,被宫女太监死死拉住后才作罢。
御书房里闹成了一团,江慕乔瞧着这一幕微微皱眉,她看向楚云铮,却发现对方同样眉头紧皱。
两人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一个想法,这事儿莫非太子真的不知情?
江伯玉也见了这一幕,眼见太子身为大齐储君,如今竟为了自证没有对江家出手而去撞柱,他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连忙又道,“皇上,许是太子真不知情?还请皇上息怒!”
庆元帝看着生无可恋的太子,一股怒气携裹着失望腾空而生!
堂堂太子,既然咬牙坚称不是自己做的,那就去找证据,找人背锅!他是太子,只要能找出合情合理的证据,还怕江家不认?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子居然想不明白!甚至他已经提示了还不懂!他不去找江家解释反而去撞柱子算什么,锦衣玉食亲手养大的太子居然是个蠢货!他身为皇帝的脸面,今日都被丢尽了!
庆元帝思绪翻腾,神色越发威严冷峻,“就算是不知情,也有纵容的嫌疑!”
江慕乔心底一叹,立刻明白这是皇上准备保下太子了,她再次看向楚云铮。
可便是他低着头,她也想起了他曾说过的那句,“天家无亲情”。
然而看了这一幕她却忍不住想,或许庆元帝对太子还是有亲情的?
江慕乔心中想着的时候,江伯玉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