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生气?生气是什么?
两个人凑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马车摇摇晃晃,两个人相依偎在一起,都以很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清晨的时候,江慕乔是被一阵咳嗽声惊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连忙抽出了头上的金簪。
凌晨时分,正是肺经运作的时候,寻常人在这个时候也难免多咳嗽两声,更何况是楚云铮这个病人。
亲耳听着一声声的咳嗽,江慕乔俏脸越发板紧,然而金簪下去,效果却让人失望了。
咳嗽只是一开始略有缓解,很快金簪的效果便过去了。
江慕乔加重了力道,又看楚云铮额头淌汗,呼吸急促,显然不光是咳嗽的问题,她连忙撩开车帘喊前面的平康,“你过来看看你家王爷的情况,他身体是不是另有不舒服的地方?”
平康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二姑娘,我们要加快速度了。王爷是药停的太快,所以有反应了。”
昨晚她就听说药丢了,只不过当时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又听平康提起,她立刻紧张,“什么药?那些丢掉的药吗?若是突然断掉会有什么副作用?”
平康指了指马车中的楚云铮,“就是现在这样。若是再等一会儿还没吃上,王爷还会浑身痛痒难耐,若是不及时用布巾包住他的手的话,还有可能把自己抓伤。”
江慕乔一听便知,这是药瘾!
只可惜那种药已经吃完了,她判断不出来导致药瘾的到底是什么药!
伸手从怀中掏出手帕,把楚云铮的手腕系紧,她立刻吩咐,“加快速度,我们要尽快赶到京城。”
就算是常人药性成瘾也很难戒断,更何况是以他现在的体质,一次药瘾能要掉半条命!
江慕乔俏脸含煞。
平康甩着鞭子,赶得八匹马嘴角流白沫。
天色开始发白的时候,楚云铮的反应果然更重了,大冬天里,他浑身汗湿,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江慕乔,“乔乔,我难受。”
江慕乔的心被这声音和眼神看的稀碎,她一边帮他擦汗一边安慰,“再坚持坚持,京城马上就到了。”
楚云铮攥着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把她的骨头捏断。
江慕乔咬牙忍着,她不时看向窗外,只觉得这回程的一截路从未如此漫长过。
楚云铮的药瘾越来越严重,平康的马鞭声也越来越响,江慕乔脑中的那根弦更是越绷越紧。
直到“啪”一声。
马车陡然一晃。
江慕乔环腰护住楚云铮,却听外面的平康喊道,“二姑娘,这马是真需要休息了。”
大半夜的疾驰即便是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这些拉车的马。
江慕乔心揪了起来,她果断打开了马车,“平康,咱们步行!”
越能早一一些到京城,对楚云铮的病就越有利。
平康摸了摸倒地的马儿的头,沉默的站起来背起了楚云铮。
江慕乔拢起鬓角边的碎发,用力道,“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