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可惜,但她从来倔强要强,于是她决定自己到市面上去找。既然在长安风行,那常州应该也有店铺售卖,到时将样式一对比,说不定父亲会改换心意,做短款的透额罗。
走之前,她犹豫再三,还是派人给周瑾然送去一封书信。
周瑾然收到信件时,也在忙丝绸缺货的事情。周吴两氏均靠丝绸兴旺家业,彼此之间既有竞争又是世交,吴府来信并不稀奇。周瑾然只当又是吴府大家长吴庆英给他写的书信。示意崔冀把信先搁着。
“庆英兄又来信了?”
崔冀在一旁忍不住地笑。周瑾然挑眉,“只顾着笑什么?”
“公子不妨一看。”
周瑾然确实有些好奇,将书信启封后,看到“侄女吴琦璜”几个字时,周瑾然也无奈地笑了笑。
“这娃娃动辄在我面前自称侄女……”
“琦璜小姐在崔冀等人面前都称呼您为‘周公子’呢。”崔冀边笑着说边将看完的书信收到书柜之中。
“透额罗,长安流行的款式确实是短款齐眉,庆英兄想按长款量产,是考虑到常州人情吧。琦璜她想跟自己父亲较真,但庆英兄此时应在丝绸短缺的事情上脱不开身,这才给我写信。”周瑾然继续手头的事。
“那公子何不尽快回信肯定琦璜小姐呢?公子您那么疼爱小姐。”崔冀笑眯眯地问。
“崔冀你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周瑾然并没有抬头。
“都是和琦璜小姐学的,小姐心性直爽又胆大气傲,是常州挑不出第二块的琦璜了。”(琦璜意为美玉。)崔冀有些得意地看着自家公子哑口了。
周瑾然沉思片刻,说:“有些时日没见庆英兄了,等过两日去吴府拜见庆英兄时,给她做个短款透额罗,顺道捎去就得了。她若喜欢,以后我再和庆英兄商量着做,就这么回信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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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拉回当下,琦璜在屋内翻出了周瑾然的回信。坐在床边又读了一遍。
“连个回信都让别人去代笔,就忙成这样吗?”琦璜暗自生气,反应过来后又有点不好意思:气什么呢?对自己还是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下次我也留心一点,让我的奶娘代笔写。”琦璜暗暗想。
罢了罢了,到头来要变成崔冀和奶娘互通书信了。
窗外是下午时分的艳阳,透过窗户,落下了一地金辉。琦璜歪斜着脑袋,眯眼看了一会儿太阳,便又觉得头晕目眩起来,昏昏沉沉地转身,小憩一下吧。
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似乎是着了风寒了。
“他还在花园吗?还在讨论那个缺货的事情?”琦璜阖眼时胡思乱想到。
琦璜?琦璜?
“琦璜?这孩子,一头的冷汗。”吴夫人焦急地抚摸着女儿的额头。
“小姐着了风寒,服药后让她好好在府内休息即可。”
大夫的话琦璜依稀听进去了一些。她的嘴唇动了动,
“父亲还和周公子议事吗。”
“周公子已回府了,现在是夜里了。他给你留了一套透额罗,你这孩子也是,怎么老拿这种事去扰他……要看看吗?你惦记了那么久的短款透额罗。”
“回府了……”琦璜瑟缩了一下,把头深深埋进被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