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就是这里!”许秧秧指着海棠苑歪歪扭扭的门匾。
“容雨棠,这样都不咽气?你的命可真硬。”里边传来玉氏的声音。
“踹门!”许秧秧怒了,伸着自己的小短腿就要踹,但是有舅舅在,哪儿轮得到她出脚。
舅舅一脚就把门废了,碎成好几块。
屋里的人纷纷抬头瞧过来。
容雨棠瘫倒在地,脸蛋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撑在地上的十指也被折磨得血糊糊的。
“娘亲!”
“秧秧……”容雨棠看到女儿完好,还顺利叫来救星,惨白的脸露出一抹笑容,有救了。
终于撑不住彻底晕过去。
“好啊,小傻子回来了,还知道带个帮手。”玉姨娘不识得面前之人,目光揶揄道:“小傻子,这是你娘在外的奸夫吗?”
玉氏哂笑一声,又端起女主人的架势:“哪里来的野蛮人,竟敢擅闯……咳!咳咳!”
容大将军单手掐住玉氏脖子,扫一眼走失六年过得如此落魄不堪的妹妹,自责和愤怒伴随着战场上的杀伐气焰源源不断溢出。
玉氏双脚离地,面露痛苦,快要喘不过气了。
一旁的丫鬟吓得双腿一软,没来得及跌坐于地,已经被一脚踢飞,当场吐血丧命。
玉氏瞪大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全身上下都在发抖,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老爷……”
玉氏命悬一线之际,当家老爷终于赶来,额头冒着冷汗:“大将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大将军冷哼一声,终于松手。
来人正是许秧秧的渣爹许龄,此时额头正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
许秧秧没空认爹,看着晕死过去的母亲,连忙向容大将军求助。
“舅舅,娘亲要大夫。”
渣爹:舅舅?
玉氏:大将军?舅舅?
刚被老爷扶起来喘口气的玉氏扑通一声,跪了。
她不是自己想跪,是腿软没控制住,如今交握在前的手也不停发抖。
方才骂奸夫的人是容大将军!
那痴儿管容大将军叫舅舅!
后院妇人不得轻易出府,何况玉氏一个妾室,她未见过容大将军尊容,却知容大将军是何等地位。
许龄此刻更是战战兢兢。
容将军此人二十五年前从军,后遇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时带兵出征,一路立战功成太子亲兵。
征战第四年,容将军单枪匹马入敌营夺了前任南疆王首级,班师回朝那日受封大将军,名满天下。
皇上登基,更是皇上心腹大臣,不然以他粗野四处得罪人的作风,那些弹劾的折子早送到皇上的勤政殿了。
别说他一个吏部侍郎,身为六部之首的尚书大人都处处礼让此人。
他知晓容将军走失了亲妹,可容将军对外不言芳龄,更不曾言其妹痴傻,否则他当年也不敢鬼迷心窍地把人哄入府。
容雨棠虽说是个傻子,却生了一副文静的好容颜。
他如何也不能把人同那凶神恶煞的将军想到一处去。
真是大祸临头了。
眼见着大将军抱起人要离开,许龄眼珠子一转。
可不能让大将军把人抱走,到时不还回来,他可就失去一段好姻亲了!
“大将军,雨棠伤势严重不宜挪动,麻烦大将军将雨棠抱到里屋去,下官立马派人去请大夫。”
“不,下官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