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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琴的热闹白看了,王果果骑着自行车从徐师长身边绕过,进了后堂。
而徐师长在打了个招呼之后,也走了。
王琴最受打击的是,因为城市生活好,有钱难买老来瘦,同样四十多岁的年龄,她胖的不成样子了,可王果果高挑,清瘦,骨骼也没有变形,比她好了太多。
而且她跟张爱霞姊妹一样,属于喜欢化点妆的,也向来觉得化了妆更好看。
此时看人王果果高高瘦瘦,也不化妆,但皮肤白啊,一白遮百丑,一样的年龄,人家比自己年青太多。
她本来准备了现在最流行的大宝SOD蜜和飘柔来道歉的,甚至想好了要怎么教农村老太太用大宝,用飘柔。
但一看人王果果如今的样子,啥也没说,那俩样东西,自己拿回去用了。
当然,招呼也没打,门也没进她就走了。
再说酒楼里,此时还没上客,王果果听说徐勇义居然整理了自家的旧物给她,洗了把手,打开行李袋,要看看都有些什么。
面对曾经的旧物,人难免会触景生情,但有俩孙女围着,王果果总还能稳得住自己,拉开拉琏看到第一样东西,她顿时一喜:“这是我的马鞭呀。”
甜甜和蜜蜜扬起头,好奇的问:“奶奶你还会骑马?”
王果果把马鞭表面皴裂的皮搓开,给俩丫头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俩丫头哪知道。
“这是金子,我们那边姑娘更金贵,我的马鞭表面是皮,里面是裹金,我俩弟弟可只有木头柄。”王果果说着,啪的甩一声马鞭,又说:“这东西给你俩留着,谁考的大学好,奶奶就给谁。”
蜜蜜迫不及待抢过来了,甩到空中,只听啪的一声,它居然真的会响。
又递给姐姐,她想让姐姐也啪一下,但是甜甜手劲儿小,打不出声响来。
甜甜丢了马鞭,扑妈妈怀里了:“扎的手痛。”马鞭嘛,皮是糙的,确实扎手。
陈玉凤心说看不出来啊,婆婆居然是个大家闺秀。
再下面是个方方正正的丹麦曲奇饼干盒,王果果呼吸一滞,因为这明显不是自己家的东西。
显然,这是徐师长母亲送给她的。
她捧了起来,摇着有点重,一把掰开,和周雅芳俩顿时给吓了一跳,周雅芳给吓的声音发颤:“亲家母,这里面咋全是黑乎乎的东西。”
里面有一副手镯,上面缠了一圈密密麻麻的黑线,然后是一个项圈,上面也缠着密密麻麻的黑线,居然是两样首饰,但因为用黑线缠着,显得渗人,让人头皮发毛。
王果果把它递给陈玉凤,她接过来掂了掂,顿时说:“好沉。”
最下面有两封信,王果果拆开上面一封,字迹格外娟秀,迎头第一句:阿眯,见信就买票,来首都,我已经替你联络好了红专学校的医生专业,只要你能通过扫盲考试,就可以进红专读书,只要你肯学,我会手把手,把我从我师傅那儿学来的医术全部教给你。
阿眯,我们之间的交往不应该用金钱和利益衡量,但你寄给我的草药帮助我在医学方面获得了巨大的成果,这两样东西是我的旧物,我把它给你,是拿你当我的女儿,不要嫌弃它,也不要拆上面的黑线,因为马上形势就会变得很紧,这些东西作为四旧,是不能拿出来的,明白吗?
这时陈玉凤拆开了线,发现镯子是非常好的玉,而项圈是金的,还嵌着宝石。
曾经有个女医生,在首都接到了很多珍惜的药材,感念蒙自大山里老乡的恩情,于是用黑线把自己最珍贵的首饰一样样缠了起来,赶在革命的风暴席卷之前,通过种种曲折,把它送到了蒙自。
那一圈圈线,都是徐母对于女孩的喜爱,也透露出她一个医者的仁心和爱。
没有再翻别的东西,也没拆另一封信,王果果缓缓坐到了椅子上。
泪流满面。
徐母确实不想给她玉,但想给她的是更具价值的东西,她给了一个没有文化的小女孩一个读书求学,见识世界的机会。
要不是那场席卷而来的革命,她还会认王果果当女儿,认真培养她,让她成为一名出色的中医。
那场革命掐断了她们的联络,当然,也掐断了王果果通往医生的那条路。
这比那块玉更加珍贵,珍贵一万倍。
虽然这东西来的很迟,可它在此刻让王果果无比感动。
青春莽撞的少女心中只有不成熟的爱恋,但睿智的长者目光看得更远。
要是没有那场革命,该多好?
她和徐母从未见过,徐母是通过徐勇义的信认识,并了解的她。
却那么信任,相信只要她文化科及格就可以当医生。
那种信任,这辈子不会再有人给她了呀。
当然,徐母年事已高,早就去世了。
且不说王果果的心中此时有多遗憾,又因为自己误解过对方而多羞愧。
陈玉凤也觉得特别遗憾,要是徐母还活着,看到她曾经看好的女孩子并没有被生活中的种种挫折打倒,一直在努力向上,该有多好。
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场革命给掐断了。
忽而有人说:“阿眯?”
王果果抬头一看,是马琳,她立刻放下信站了起来:“马琳你好。”
彼此相望,毕竟曾经是挚友,俩人眼含热泪,对视一笑。
马琳说:“我刚才看了半天,都不敢认你。”又问:“那是徐阿姨给你的信吧,徐勇义从来没让我看过,她跟你说了什么?”
当年徐母写给阿眯的信,她跑了之后徐勇义就收起来了,没给任何人看过。
马琳很好奇,因为当时正值革命的风暴来袭,徐母把自己珍藏的,一块家传的玉寄给了她,让她妥善保管,那给阿眯寄的是什么?
“她说想让我上首都,当医生。”王果果抿唇在笑,眼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
马琳默了许久,才说:“她曾经研发过好几中中成药,全是基于你给的草药和彝家药方,她一直都特别感激你们一家。”
等他们再回城的时候,阿眯已经成杀人凶手了,徐母虽然很感激对方曾经给的药材和各种药方,但当然也只能念叨几句,毕竟说多了,儿媳妇会不高兴。
因为徐母和徐师长意见相同,不认为阿眯会伤孩子,马琳跟婆婆关系也很淡。
不住在一起,除了逢年过节,也很少往来。
可事实证明,最后错的是她。
说起徐母,俩人都特别伤感。
王果果率先站了起来,说:“你是要请人吃饭吧,菜我们准备好的,黄辣丁就吃个鲜,鱼还没杀呢,我去杀鱼。”
马琳今天要请港商李嘉德吃饭,因为对这场饭局特别重视,来的很早。
其实刚才她在外面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此时虽说表面风轻云淡。
但内心受到的冲击特别大。
在徐母那个年代,女医生很少,女中医更少,徐母虽师从马家,但她在妇科方面的造诣却独竖一职,当时马琳也很想做医生,并且想让徐母带她,可徐母总说她的性格做不了医生,但当兵比较合适,因为她性格刚强好胜嘛。
因为有师恩,而且觉得儿子性格温和,徐母就想促成她和徐勇义的婚事。
她觉得儿子能包容马琳的性格。
而做医生,用徐母的话说,要对任何人一视同仁,要有包容心和爱心。
也就是说不论病人是达官贵人还是破衣烂褛的乞丐,都要能做到一视同仁。
她认为马琳做不到!
认为她做不了医生的婆婆却认为王果果能做,这事于马琳的打击特别大。
她不相信自己是个没有仁爱心的人,她曾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她也爱军区所有的军人和军嫂,但为什么婆婆会那样说,为什么她会觉得她没有仁爱心?
马琳内心其实痛苦极了。
当然,表面上她什么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