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我的时候我会乐呵呵笑,然后不管不顾扑倒在他身上。
我的童年没什么玩伴,只有这条没名字的老狗。可能羡慕别家都几个孩子,我叫这条老狗哥哥。
时间一天天过,我去到离村子四小时路程的地方上小学。每周就只有周三周六回家一次。
我陪老狗的时间少了,在学校也认识了许多差不多年级的伙伴。不过每次回家我仍然会摸摸它的头跟它说几句话,叫它一声哥哥。
还记得我小学五年级,大旱。
雄阔的浊河变成了一条小溪。
那一年我家也迎来了又一个新成员,我的弟弟。
家里人既高兴又担心多了一口,不知道旱灾多久结束。
那年的冬天也是特别冷,学校也给我们放了假。我一天到晚都跟着老爸跑去河边,学点凿冰捕鱼的手艺,也在半干涸的河床到处挖挖,运气好时还能捞着点河蛤蜊。
一个冬天紧巴巴过去,过年的那顿饭我也没吃饱,最后我还藏了条小鱼给门口的老狗,当做它的年夜饭。
当我走出屋把小鱼放在他面前时,它嗅了半天,才找到小鱼一口吞下去。我蹲下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狗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膜,看不怎么见东西了。
我虽然心疼却也只能找了件本该留给弟弟的破棉衣铺在它的干草上,让它睡得暖和点,等过了这个冬天再把棉衣拿回来。
那个冬天还真是长啊,一直接近四月份还是冷得受不了,河道中不知何时就连冰冻的河水也只有小水沟一般宽窄了。
村里派出去的人隔了大半个月愁眉苦脸回来了,说了一大堆我们听不懂的“小冰河年”“蝗灾”“元力者”什么的,大伙儿都没听懂,只能耐心等待断流的结束。
日子一天一天熬着,家里的余粮一点点减少,我跟着父亲出了几趟门,除了刨了点地人参外,再无所获。
人都没得吃,狗更是没得吃,家里的老狗瘦得骨头也出来了,却仍老老实实趴在门口,没有向我们要吃的。
直到五月份,天气转暖。
父亲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难得说了几句文雅的话,
“万物复苏,春回大地,积雪快化了啊。”
外面回村子的几个人也说有元力者在浊河源头化冰,相信不久后生活又能回到原样。
村子里的人脸上也和父亲一样再度挂上了笑容,大家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走去河边看看河水回来了吗。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他们是故意还是真的忘记了,没断流前几十年如一日流不息的水声。
后来回想起来也是讽刺,父亲的话说中了。
万物复苏。呵呵。”
男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轻蔑的笑。
“第一次发生异常是村里一个叫小春子的孩子,他和他妹妹一起出门去河边玩,因为断流家里的大人也没在意。他们下午出门,直到天黑了也没见着回来,全村人拿着火把分两队,一队向上游泳,一队向下游,分头行动。
大家喊着叫着,直到后半夜冷得受不了才回到了村子,没人说话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两个孩子应该是没了。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孩子消失得越发频繁,甚至有一个孩子就独自待在家一盏茶功夫,等家里人回家也就只剩下一个还有余温的被窝。
村长带人来看了泥地上留下的印子只脸色阴沉地说了句金毗罗,就回家拿个大锣召集了全村的人。
村长给大伙儿说这是河里跑出来的一种怪物,只不过我们这儿很少见到,应该是从下游跑上来的,让大家千万小心,千万别落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