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焕章深思良久,觉得官府是个麻烦,若告知官府,胜算几何不说,万一胜了那卧虎庄几十间库房的物资便为他人作了嫁衣,若不告知毕竟还是朝廷的天下,数百人口说没就没了,总得有个交待。
“此事正是弟子心烦之处,师傅可有方略?”古浩天也对此无计。
“此事只在一人身上。”闻焕章显然已有定计。
“只要朱仝朱督头首肯,到时便造一个恶虎帮与卧虎庄两败俱伤的假像,那县衙诸人应不知吴县尉与帮主为父子关系,就说恶虎帮不满吴县尉多年的欺压,如今趁其失势前来报复,徐知县为人正义,闻其恶行必不深究。”
“妙极,朱督头处且由我前往试探,他那日既是把恶虎帮泄漏与咱,便不会有太大问题。山上山下各路人马且请师傅调遣。”
古浩天对做朱仝的工作有较大的自信。当下师徒两人做了分工,古浩天便带着卞祥、马勥等人往县城而去。自那日刺杀之后古浩天的护卫加强了许多,这是大伙的一致意见,他自己也不得不防。
到了十里香,古浩天便叫朱贵约朱仝过来见面。傍晚朱仝匆匆赶来,进入了二楼的雅间。
“小官人可是大好了,可喜可贺。”朱仝看见古浩天坐在里面便知其已无大碍。
古浩天请其坐下,添酒上菜两下聊了起来。
“承蒙督头挂怀,已是大好,只是累得督头连日辛劳,心里不安。”
“都是份内之事,只时没甚进展,有愧小官人。”
“这事那里这般容易,这些日俺一些兄弟也在打探消息,听说那日之事与那恶虎帮有些关联。”古浩天特意提起恶虎帮。
“俺这两日也在暗中查访恶虎帮,可惜一时没有证据。”
“我也是没查得甚么实证,倒听得另一个传闻,不敢不告于督头。”
“甚么大事。”朱仝见古浩天说的慎重,也认真起来。
“听说那恶虎帮往日深受吴县尉压制,如今见其失势,意欲报复不知真假。”说完,古浩天便看着朱仝。
“有恁地事情。”
朱仝听完,愣了一下,他自然清楚恶虎帮与吴县尉的关系,不然那日也不会借醉暗示。如今看着古浩天这怎么一说,心里倒有些糊涂了。
“小官人是说?……”
他看向古浩天,却见其包含深意的点点头,心里顿时有所明悟,古家必定查到了什么,要做些事情,且须要他的帮助。
他深思了一会,心想此事若由衙门来做,必定不能完美,且自己对老上司下手,不免要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若古家能做好,到时古家要领他的情不说,又能捡个大功劳何乐而不为那,朱仝是个聪明人片刻就想明白了利害关系。
“吴县尉在衙二十余年把那恶虎帮打压的忒狠了,如今恶虎帮企图报复确有可能,小官人若有消息且尽早告知于我,吴县尉好坏也是多年上司,也好尽尽职。”
“若有确信必然相告。”
果然是灵机之人,古浩天听了朱仝的话,便知事成矣。
接着又随便吃了两杯酒,各自去了。古浩天随即又把朱贵叫来,吩咐其这几日若有客户前来大批购酒,不必推辞只须把新出的最烈的买于他,他料定卧虎庄的寿宴必少不了神仙醉,倒时定会假托他人来买。
随后他又赶回古家庄与闻焕章说了朱仝之事,两人又敲定卧虎庄行动的所有细节,直到深夜才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古浩天又带着人手,马不停蹄的赶往观音寺所在的那处集子,他需要坐镇现场,时刻掌握一切变化。
此后几日梁山及古家庄的人手,便似一张网似的撒了出去,县城的四方车行、城隍庙、西门外的那处院子,卧虎庄的大小出口,一些形形式式的不起眼的人物纷纷出现。同时山上的骑军、步军、教导营、亲卫营都围绕着古家庄送来的卧虎庄地图,加强针对性的训练。水军则分出人手化装成各种身份,于各地租凭船只。后勤处与民政处组织了八百余人的民工,随时准备随军出发。
民政处还特地把卧虎庄刺杀小官人的消息放出去,上下无不义愤填膺,恨不得即刻一战。
梁山庄园成立以来最大规模也是最不可预测的一战,便在群情激愤之中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