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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梦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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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世家开业剪彩仪式上,各界名流纷纷参加,悯年为示重视不仅自己到场还嘱咐两个资深记者全程跟拍,新闻稿早就提前写好,用的都是漂亮的词藻,就等着配上角度好的照片一发,绝对是独家新闻。

她看到了人群中一晃而过的周沁凉,后者虽说暂退歌坛,却不算真的隔绝了这层关系,何况这人一向是相当会来事,和各色名人都打成一片,今天出现在会场也不奇怪。她照着自己的癖好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线衣——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舞台上以知性秒杀观众的歌手私下里竟然最喜欢穿粉红色的衣服?

两人隔着人群冷淡地朝对方点一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悯年一身套裙正装,剪彩仪式开始前她还找到林冉萧问了问大致流程,盘算着最佳发布新闻的时间。

她快速扫视过对面的人,意想不到地发现了一个人——纪九薰。

纪九薰扎着高马尾,满脸都是一幅老子天下独尊的不屑神情,紧身牛仔裤穿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简直犯禁,两条长腿宛如未出鞘的两柄利剑,她个子不高,在女性中就是中等偏上的身材,耐不住她本人气场实在强大,即便是慵懒的神情都能被她硬生生表达出生人勿近的气息,上身紧身白衬衫,外罩一件薄薄的灰色大衣,她也不嫌冷,定定地站在原地,任凭别人怎么套近乎她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不是,这著名军火商怎么还有兴趣来这种地方了?悯年略感怪异,收回目光又打量着红布铺过的台子。台前盆栽一字排开,都是普通低调的金钱树,和寻常企业开业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礼仪小姐还在引导来宾就坐,直到有人前去恭敬地请纪九薰女士落座,她才拎着她三十吨重的偶像包袱坐了下来。她左侧坐着TM投资的徐缃缜,右侧是另一个投资公司的老板,她坐在这两人中间泰然自若,甚至让旁人怀疑左右两位是否还要怵她的脸色。

悯年对着自己的记者吩咐两句,他便立刻走开去寻好的位置。其实之前悯年还提早问林冉萧要来一个最佳观礼区,并安排一个记者早早候着,而这个男记者只是以防不测作为备用。不过评报毕竟是老牌报刊,就这样一个机会也是别人难以获取的。

她自己是受邀请而来,就老老实实地在座位上坐着——她就算再难办,也不会选这样的机会下手,人多眼杂确实不错,但是这是林冉萧在前段时间一阵一阵的负面新闻中找出来的转移注意力的最佳方法,如果在这样的典礼上林冉萧本人出了岔子,那NR可谓是回天乏术。

就算林冉萧有一千个理由要死,也没有必要拉上NR员工陪葬。

所以,还是先等金粉世家正常开业再做打算。

悯年宛转地想着这些,主持人已经走到台子左侧的讲话台处,不一会儿会场,也就是金粉世家的正门大厅就安静下来。

主持人是……周屿阴。

竟然都是老熟人,悯年觉得有点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周屿阴一如既往控场能力极强,简单地做了一个引入就请林冉萧上台,后者也是寥寥几句感谢在场人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捧场,绝不拖泥带水地就让人上去剪彩。

难道说……今天她们也是有任务在身?

悯年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紧紧盯着台上,生怕发生什么变故。

捧花人、拉彩人、托盘者迅速各就各位,引导人见准备就绪,礼貌地请等候的剪彩人上台。

主剪者是金融圈一个有名的前辈,三十多年前曾是赌王,后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开始做正经生意,叫做韦鸣同,在座的人有不少曾看到过当年的赌王之战,至今记忆犹新,不过大概在赌坛的全盛时期过了十年后,他就联合别的赌坛前辈抵制这种游戏,而之后就是黑道盛行的三十年。

韦鸣同已逾花甲却仍旧精神矍铄,腰板挺直更显年轻,大概看上去就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剪彩人一共有三个,主剪者韦鸣同,另两个一个是NR的前任总裁胡邶弋,一个看上去病恹恹的中年人,还有一个是安委会的高层。

三人配合默契,剪彩仪式到此结束,林冉萧又上台说了几句客套话,由周屿阴发话结束典礼,悯年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前后也就一刻钟——也不知道是NR崇尚效率和简约还是没心思弄大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发言人程杭东上台说了一段贺词,然后表示要向到场的每一个社会名流赠送一次金粉世家的免费体验服务,可谓是宾主尽欢。

NR为了挽回面子,应当是决定好好地从这些人身上寻求利用价值。只要他们前来,就不怕金粉世家的名气传不开,回本是早晚的事。

虽说是周末,不少人还有公事在身,便先后离场。

悯年留个心,悄悄看着台上周屿阴正在整理材料——她虽然是友情串个场,NR也要支付很高的薪金。周沁凉倒是已经收拾好离场了,应该只是走个过场。

韦鸣同却走到纪九薰面前笑道:“你这么多年过得怎样?”

悯年好奇这位军火商怎么鄙夷地打发这位老人,结果却惊讶地看到她露出了到场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笑容:“多谢韦先生,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很差,替我问裴先生好。”

裴先生大名裴继予,是韦鸣同的爱人,比他小了七岁。

他们之间倒是有什么交情,悯年没有深想,觉得大概今天几位同僚的到场只是巧合,并不会对林冉萧和NR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于是放心离去。

台上的屿阴深凝了她一眼,随即和林冉萧客气地打了下招呼,就背着包离开。

据湘哀说苾离一开始不吃不喝还想绝食,屿阴听了直骂这人脑子有病,却听湘哀叹息道:她本来确实不用被卷进这件事情来的,算来还是我当时考虑不周,才把她拖下了水。

不过后来……事态却完全不在掌控之中。

听湘哀的语气似乎有些惘然,直觉告诉屿阴那可能并不是任长君事件,但具体是什么她却一无所知。

今日是最后期限,她还得赶到地下室处理新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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